陈果没好气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们都是傻子吧……”
仇天落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练剑的都脑子不太灵光,练枪的更是。”
陈果一巴掌拍在仇天落肩头,“那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先出场!”
仇天落不解道:“这又有什么说法?”
陈果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那家伙当初走的时候都不和我道别!我要先出来惊掉他的大牙!”
仇天落哈哈大笑,“那成,等他最狼狈的时候再出手!”
陈果挠挠头,“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哦……”
“无伤大雅。”
“那就这么办!”
……
佛国虽不似大胤那般广阔,可自东向西亦有千里之遥。
一位肆意洒脱的小山主,持剑杀了三年,一位自幼命途多舛的少年,如一棵倔强的野草,百折不挠,终于得来些闲散的机会,走过青石泥巷,人流攒动的街头,见过耕作的农户,虔诚的信徒,此刻终于到了那座小镇。
烂陀山脚下的小镇。
“可有感悟?”
白知寒开口问道。
自从断山走出,人间相战数十场,林琅的境界已稳固在周天大境,距离归虚也仅是一步之遥。
可就是这一小步,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未曾踏出。
林琅毕竟不是白知寒,一念通便与天地共鸣,直入归虚。
这些天行千里路,林琅并未感悟到什么,只是觉得这佛国确实毒人太深。
便说道:“秃驴都该死。”
白知寒哈哈大笑,“这也是一种感悟。”
林琅并未接触过佛法,对于剑山之人为何厌恶佛门更是不明就里。
只是在磐都外遇见了观心,又在那座感业寺见到了戒恶和尚,此二人并不让人厌恶。
这千里路却改变了他的看法。
佛国不像大胤百花齐放,只是农耕居多,林琅见过许多人,皆是极为淳朴。
原野之中无数人在以最原始的方式耕作,面庞黑瘦眼神却充满敬畏。
他们敬畏那座宏伟的寺庙,有佛光显化,他们便虔诚的下跪,乞求早日赎清罪恶到达彼岸。
“你有何罪?”
白知寒皱眉问。
佝偻的老农合掌道:“生来便有罪。”
萍水支流蜿蜒流经佛国腹地,无数人赤膊站在冰冷河水之中,从捧捧污泥之中,捡出那一颗细小的金沙。
河畔白骨比之环刀门的屠杀亦是不遑多让,秃鹫在天空之上的盘旋。
庙宇华美庄严,僧人素斋蔬果,整日诵经念佛,佛祖金身却是如此而来。
人在此间分三六九等,有人将这些农奴的钱粮献给寺庙,他便能高人一等,便能手持皮鞭落在那些人身上,像是鞭笞一只牛马。
他们的神情那样欢愉,那些农奴只能对着山峰里的寺庙不停的跪拜。
那些农奴将金银钱粮奉献给僧侣时,神情是那样的欢喜。
对于人间丑陋而悲惨的一面,林琅体会也算是深刻,他却依旧无法理解。
林琅制止了白知寒出剑,他知道那没有用。
杀了那僧人,那些跪趴在地上的人将会迎来更残酷的地狱。
“佛,果真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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