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不错,”林钧点头,抚上长须叹道:“年轻人果然才思敏捷。此题往大往小了说都是有话可写,有文章可做,就看答题者能深挖几分,才能得出令圣上满意的答案。”
“是的。”元璟之应道,见林钧面前茶杯已空,又不动声色地添了茶水进去。“切题点也多,就算跑题的话也不会很过分。”
林钧移开了桌案上的书,从一旁取出宣纸,将此题记下,末了,又问:“若是你来答这题,你会怎么答?”
“我本是出题人,又要回答问题?”元璟之拿出一旁书中的《战国策》,笑吟吟地说:“似有不妥,不如明日听听他们的答案?”
林钧知他固执,他所决定地事情不会轻易做出改变,便放弃了询问,道了句:“还有什么题?”
元璟之随意翻了几下书,便合了起来,张口道:“讽齐王者,邹忌也。于彼时之国势,所求为君之道。两代之事谁远,五德之运何承,欲寻帝王之道。何以对?”
林钧略一思考,一边写于纸上,一边回答:“刊列格,修本业,著新诫,建总章以申严配,置法规以济穷冤,以此朝廷之政,上令下行,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手,不错,可解。”
元璟之见林钧没有搁笔的打算,眼中尽是穷究之意,轻叹了口气,将书置于案上,道:“夫学术者,君子所以维斯道也。学校之设所以教养所成,是故立学于此授之以众,何以育人?何以坐收教养之实?何以对?”
林钧听完,哈哈一笑,夸道:“璟之有七窍玲珑心,堪比比干,是以学礼成君子,此题所述乃是教育之意义,又与此事不谋而合。你若他日登上朝堂,必有作为。”
元璟之听到此话,也只是微微一笑,眉眼舒展开,有种说不出的高雅神采。林钧见他不予回答,知他几年来忙于学术无心政治,便叹了口气,说道:“你且去吧,我一会要入宫和那些先生们一起敲定下明天的题。”
元璟之微微颔首,起身后便洒然离去。
“二哥人呢?”温雪在前厅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趁着还未下雪便提前入宫候着,以免下雪误了时辰,谁知等人来报时,温泽竭已经去找他的好兄弟一道入宫了。
虽因此耽搁了些时间,却没有迟到,温雪下车时,也只来了七八个人而已,橙色衣裙的少女站在一旁,见温雪来了,立马迎了上来:“小雪!”
“蓉姐姐!”温雪拉着南蓉的手,一边说一边走:“好几日不见,可想死我了。”
南蓉正要说话,见不远处来了些人,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一袭红衣谈笑自如的温泽竭,便目不转睛了。
温雪眯着眼看着南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见人群中骚包地不成样子的二哥。
“那人可是定安侯府家的小世子?”人群中不知谁问了一句,便立刻有人跟着应道:“是的!祁世子不是太子伴读吗?今日来这乾安殿是考核吗?”
“啊?”那人疑道,“祁世子才华赫赫,文笔卓绝,就连圣上都赞不绝口,是圣上钦点的太子伴读。在大辰王朝这青年一代中,祁世子称他文笔第二的话,哪敢有人称第一呀!他若来参加,还有我等什么事啊!”
也有人嗤笑一声,不屑道:“有这么厉害?他父亲乃是将领十万大军的定安侯,却教出来一介书生,尚无缚鸡之力,倒头来,也只有你们当他是个宝,我们都当他是草包一个。”
温雪转头,想看看倒底是谁家公子这样无礼,顺着喧闹的声音看去,站在人群中间得意洋洋的正是当朝太后的侄子,江家的江凌。
“说得这样难听,”南蓉比温雪快一步说出来,娇艳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呢。”
“一个小小刑部尚书的女儿敢如此无礼!”江凌恼道,“我姑姑可是当今太后娘娘,岂尔等来指手画脚口出狂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温雪上前一步拦在南落身前,眼角上挑,“你就可以对圣上钦点的太子伴读指手画脚?这就让人不禁怀疑,这权势是在皇上手里还是在太后手里,这江山是姓李呢还是姓江?”
“温雪,你住口!”江凌当然知道当今圣上最讨厌后宫干政,他面目狰狞呀牙切齿,似要把温雪两人撕碎,“你少扣帽子!你若落到我手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温雪微一颔首,漫声道:“好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江家手段如何,能把你养成如此拨扈的性格。”
南蓉余光瞥见一位公公从大殿中走出来,环顾了一下约莫四十多人,忽地笑了起来,赶忙上去迎接:“林太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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