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是陈家那位少爷吗?”
“不可能吧?策西公子平日写文章略逊太子殿下一筹,只是胜在破题点好,难道今日发挥的好,连太子殿下都超了去?”
温雪右眼皮一跳,对上祁以恒的目光。
男子的面庞在大殿灯光的照映下泛出玉一般的温润光泽,他笑了笑,对着温雪道:“吏部尚书之女温雪,当属第一。”
此话在大殿中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仍掷地有声,砸的温雪耳朵生疼。人群在话音未落之际,便已经开始骚动起来。
“之前从未听说过温家这姑娘写文章写得这么好呀?”
“是啊!这次突然就成了第一,也太奇怪了吧?!”
“女孩子家对于策论之道又有何高深见解?胡诌两句《女贞》便已是不错,难不成还比南家那位更出色?”
“不会是先前拿到了题目,提前作好了文章,背熟之后再来默写的吧?”
此话一出,江凌像是抓住了温雪的小辫子一样,先是瞪了温雪一眼,再站起身来,对李坤宁抱拳道:“启禀圣上,这温家女与祁世子交好,让祁世子阅卷难免有作弊之嫌。臣,不服。”
温雪被他这一句无理取闹的话气得笑了一下,太阳穴突突疼,刚深吸一口气做好表情管理,准备笑看与江凌辩论一番,谁知李坤宁重重拍了一下龙椅,沉声道:“放肆。”
这低声一喝令在场所有人都住了口,江凌委屈,但又不得不跪下,伏低了身子道:“臣知罪。”
李坤宁皱眉,殿上安静地只剩风声。他盯着伏在地上的江凌,不满道:“你这是怀疑朕帮着温家丫头作弊?”
温雪看向江凌,只觉得他这人说话不过脑子,这种水平也能拿第三?那自己是若是第一,更是瘸子里被挑出来的将军,圣上想整这一出是希望各位重视起学业?
温雪的目光又看向了李琮,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圣上总不至于也否定自己的儿子吧?
江凌连着磕了三个头,颤声道:“臣不敢。”
“不敢?”李坤宁冷笑一声,厉声道:“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朕不说并不代表朕不知道!跪着!不许起来!真是丢人现眼!”
李坤宁沉下目光,看着祁以恒道:“以恒。”
“臣在。”祁以恒躬身行了一礼。
“将温家丫头的文章诵读一遍,让那些不服气的人学习一下,看着第一名应不应该给这丫头。”李坤宁沉声道:“不然,总有人不服气。”
“臣遵旨。”祁以恒直起身子,将温雪的试卷从桌上的一摞纸中挑出来,对着温雪微微一笑。
“臣女听闻,未识广厦之居,岂知太牢之味?圣上欲使政治清明,百姓乐业安居,必应举贤良之士,除谗邪之党。礼备乐和,必兴于学;故礼乐备举,学校如林,教之以文,授之以礼,令俗知廉让,雅明农桑。圣上之政,以德为音下明诏,以游咨县访群公,是以野无贵贤,才尽其用,以达史洁冰霜,俗忘贪鄙,海晏河清。臣女昔日读《兵法》,其中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是以上兵伐谋,取之有道。邹忌谏齐王开言路,尽忠言,致以万邦来朝,乃全胜之道。谨对。”
祁以恒放下宣纸,看向温雪。
刚才他阅卷拿到这篇文章时,便感慨万分,此时诵读一遍更是觉得荡气回肠。
温泽竭每听一句都会变化下神色,先前他听大哥常夸温雪文章作得好,观点犀利,文笔毒辣,没想到竟然这般好。
南蓉更是惊讶,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小雪!!你又背着我偷偷努力!!!”
温雪低头,面色如水,心如死灰。
她今日只是斟酌着心中所想去写,未必能得李坤宁青眼,毕竟帝王治国之道,只有坐在那个位置上高瞻远瞩,纵观全局才能有所感悟,落笔时只求思路清晰回答全面。
她也没想出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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