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得可能必有所失,父亲抱了两个多金砖以后,诞下我这个畸儿。如果我和父亲同辈,那么结局大概率是被一铁锹打成两截,埋地里成为肥料。但是我是文明年代出生的儿童,还是大学讲师的女儿。
可那个年代,生出来畸胎会被认为青年时期作恶多端。父亲起初是让母亲带着我住在土家村的爷爷家,把头发剪成非主流样式遮脸,
先天面部残疾的我却不甘寂寞,常常跑到村里有电视的人家。学电视里五官精致的主持人摇头晃脑地唱“大风车呀吱扭扭地转”。
记忆里这个场景伴随着父母不尽的争吵。父亲执意要外形特殊的我上正常学校,因为他发现我虽丑但智力正常。可他的解释打动不了没上过学的妻子。
最终在父亲离开后一年,我还是去了正常学校。这不是因为母亲想开了,而是因为我把特殊学校的同学脑袋快打裂开了。
原来,我可能确实智力正常,甚至还挺聪明的。未到学龄就知道最奏效的方法也是最原始的,武装夺取政权。
在漫长的未成年里,我恨父亲的绝情,却不由地爱父亲。因为失偶的母亲,一直将我当成父亲在对话。让我因担任非我角色,在精神拉扯之余,爱上一个概念型的父亲幻像,寄托那个幻像将我从漩涡中打捞上来。
看到母亲冲我歇斯底,说我保护不了她、不懂体谅她;又一时自毁式地燃烧奉献,不眠不休地为我做事。我想,爱这东西给人的确实还有生畏的疯狂。
听起来确实变态,我当了母亲十几年丈夫的同时也当了自己十几年的爹。我对自己亲生父亲的爱、的理解,最初来自于我长期占据父亲角色,和母亲这个妻子交涉当中的顾影自怜。
爱可能在大厦未倾前是种心理投射,主要表征是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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