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瞧他俩怪异的气氛脸色顿住,沈知芸快步把宋泽冶拉到宋瑾书面前道:“瑾娘许久不曾在府中,你带她逛逛院子。”
眼神里的悲悯显而易见,宋泽冶抱手称是。独孤明月行礼告退,芷禾跟在她身后往屋外走去。宋泽冶大踏步向前走,独孤明月提裙走得极快。
“还请阿兄停下!”独孤明月着急道,近乎跑起来。
他带着独孤明月到一个院子里,看向她身后的芷禾。注意到他的视线,得了独孤的眼神,芷禾退到院子门口。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是母亲带回来的人我不会动。你也别有其他的心思,他们蒙在鼓里,可我想杀个人也不难。”宋泽冶说得凉薄。
比独孤明月预想的更聪明,他的这位好哥哥知道的东西不少,现在寻个僻静的地方说话也给了她两分薄面。
“阿兄是个聪明人没错,可我却无意动宋家,阿兄误会我了。”她笑道,走上前与他对视,目光坦荡。
宋泽冶感叹沈知芸找了个聪明人替宋瑾书的位子,宋瑾书死的事他也知道,当今日一早宋彦归和沈知芸告知他接宋瑾书回家时,他恍然好久。
可她看见少女真与沈知芸有两分相似时,揣在心里恶毒的话语堵在喉咙迟迟说不出。若他一无所知,真会相信她是宋瑾书,他有时也愿意蒙蔽双眼执意道宋瑾书没死,可那甚至骗不过自己。
“阿兄带我看看府邸吧。”独孤明月收回目光道。
她沿着小径走到柳树下,看着熟悉的景愣神。她还是周攸瑜时和宋瑾书常在树下嬉闹,沈家两姐妹笑吟吟看着她们。
秋日暖阳落在芙蓉殿屋檐,屋内传来清脆的声响。独孤静姝举止优雅,缓缓坐在桌案旁,盯着桌案上的茶盏出神,起身把茶盏尽数扔到地上。
宫人瑟缩在门口两侧,独孤静姝往日里温柔娴静的性子烙印在人们心里,她发火的样子还无人见过。
朝琼一身绫罗碧缎,淡定使了个眼神,屋里的宫人匆匆离开。她赶忙把门掩上,绕开瓷器碎片走到独孤静姝旁边。
“公主莫要生气,殿下也是为了您出此下策。”她在独孤静姝周围侍奉十余年,与她一同长大,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
众人皆道独孤静姝端庄贤良,朝琼表面附和,背地暗讽。仆人跟的久了会染上主子的性子,朝琼也不例外。
独孤静姝沉声道:“倒让他抢了位子!”
皇帝宾天的消息在民间未掀起波澜,生老病死是寻常事。于百姓更有吸引力的还是宋家养在庄子上的嫡女无声无息归家,消息很快传遍平京。
街头说书先生神采飞扬,欲扬顿挫道:“宋家嫡女归府我远远瞧见,以为庄子上长大的姑娘俗不可耐。”
他打开折扇,故作神秘掩起半张脸:“谁知我见着大吃一惊,那周身气度非常人能及,比京城贵女还矜贵十分!”
周围妇女老少七嘴八舌议论不停,酒楼窗户里探出半个脑袋,他手摇折扇坐于软榻,玉带束发,眼角一颗痣多添风流,眉眼却冷冽,看得人背脊生寒。
“宋家嫡女?说来也是个可怜姑娘。”李云升惋惜不已,看向另一侧的少年,迫不及待道,“话说你打算何时进宫?”
对面的少年相较于他沉稳不少,落下棋子缓缓抬眼道:“你看起来比我更着急?”
矜贵薄情的容貌不是忱璟还能是谁,此时他褪去侍卫宫装,身穿绀宇织银古香缎华袍,腰系水墨丹青鱼戏荷玉佩。
忱璟和李云升自幼时便是挚友,不同的是忱璟是祝将军徒弟。与刘衡舟算是师出同门,将军此生只有三个徒弟,三人皆是年岁相近的少年,除他们二人外还有乔家幺女。
无人能想到京城的娇娇女会主动跪求祝将军收她为徒,乔家幺女是乔大人心头爱,任由她求师。
祝将军一次收了三个孩子为徒,沈将军既是他的同僚也是他的好友,大肆嘲笑他年纪大了还得操心小辈。
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三子身份非同一般,祝将军不是受权势欺压之辈,瞧着三子心性坚毅,这才无奈为人师。
好似与他们三人毫无关联的李云升是忱璟姨母捡来的孩子,他勤学苦读考取功名,今是朝中京兆伊。
及冠的年纪取得如此大的成就放在京中也是极其少见,忱璟推波助澜,官场上的事儿帮了他不少。
说来奇怪,大梁官场忱璟比他摸的更明白。他年长忱璟两岁,计谋却远不如他。直到那日忱璟坦白,他方解了困惑。
“话可不能乱讲。”李云升忙打断他,严肃道,“听闻新帝已经写信让小刘将军攻打北魏了,其中怕会有阴谋。”
新帝上位,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收兵权是最为重要,只怕刘衡舟替皇家征战沙场,最后落在皇家手里没个好下场。
“明日我会进宫。”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此去有萧怀琛为副将,他比刘衡舟谨慎,想是会替刘衡舟清理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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