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植正端坐于前堂议事厅,与钟会、崔琰商讨孙尚香的“赎金”之事,正是兴致盎然。他并未留意后院的纷扰,一来因州牧府的前堂与后院相隔甚远,二来他信任管事的能耐,相信后院的事务自有其妥当处理之法。

崔琰与钟会站在一旁,两人脸上均带着忧虑之色。钟会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想必江东已收到消息,只是这孙小姐不同于寻常女子,臣担心咱们这回劫的……是个烫手山芋。”这一路上他算是见识到了,现在只要提到孙尚香三个字,他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

崔琰亦点头,眉头紧锁:“确实,她毕竟是孙权之妹,我们既不可怠慢,可亦不能任她在荆州肆意妄为。不知您有何打算?”

曹植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从案上的公文移开,投向二人。他的表情平静,似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孙尚香不仅是江东孙权之妹,亦将成为益州刘备未来夫人。这双重身份,身价可是非同小可。我们怎能不好好利用此机会?崔先生,速速准备两封书信,一封发往益州,另一封送至吴地。告知他们,我们的贵客在此盘桓甚欢,然我荆州府库却日渐空虚。人马车资耗费甚巨,不知他们是否该有所表示,共同出资,将贵客迎回?”

“公子,此法是否过于直白……”崔琰一生未曾书就此类挟书,眉宇间不免流露出几分忧虑,“况且,如此行事是否会激怒两地,致使他们联手对抗我们?”

曹植斜睨崔琰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孙权可有必胜荆州之志?”

崔琰思忖片刻,诚恳回答:“自是没有。”

“那益州之地可算富庶?”

钟会答道:“原本富庶,近年平平。”

曹植满意一笑:“那你二人觉得,刘备给自己抢来这益州牧一职,本就未曾坐稳,前日里又掏出大笔聘礼,此时还能出多少银钱赎人?若是出的少了,是否会令孙权心有芥蒂?益州求娶孙尚香不过为了联合孙权,可若要付出太多资本,怕是刘备愿意,益州上下也是不肯。而对于孙权则不同,”曹植冷笑一声,“他先父先兄皆已故去,仅剩此一妹。若无十足把握,他岂敢与我等决一死战?毕竟,孙小姐的性命,可是悬于一线。而此患难知己,见未来妹夫却一毛不拔,他又怎好与之协作?”

崔琰闻言,心中一凛,他终于意识到曹植是在以孙尚香为棋,布下一场攻心战。不管此事最后如何解决,这江东与益州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大。

“夫君!那孙尚香,欺人太甚矣!”议事厅的门被崔扶楹猛然推开,她双目红肿,泪痕犹新,显然是方才痛哭过。她的出现打破了议事厅的严肃气氛,曹植眉头微蹙,面露不悦之色,对她这般失仪感到意外。

崔扶楹素来谨守礼节,深明自己身份与地位,从不打扰曹植与谋士们议事。然而今日,她情绪失控,连最基本的礼仪也顾不得了。

她眼中满是委屈与愤怒,双手紧攥衣襟,疾步冲入前厅,步伐之急促,几近踉跄。

当她目光落在曹植与崔琰身上时,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朱唇微颤,似有千言万语,却因激动只觉喉头哽咽难以言语。

崔琰目睹此景,心中一紧,他知崔扶楹定是遭遇了难以排解之事才会如此情状。他迈步向前,温声询问:“扶楹,何事令你如此不安?莫急,慢慢道来。”

“夫君若对妾身不满,自可光明正大与我说,何苦要让这么个不知何处来的刁蛮女子,折辱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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