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果是真的,放那周正活着,他是浑身不爽利。
可要是假的,被人利用,杀错了人,他更是会不舒服。
索性将球踢回去。
“那周正办事谨慎,早已上下打点,我刘家又再无人丁,追查不得,如今却是不曾有证据在手。”
土地公摇头,言说没有实证在手,又话锋一转。
“不知壮士可对仙家术法有意,小老儿有一门问真之法,可传于壮士,以验真假。”
“只要壮士习得此法,对那周家奴仆帮凶施展此法,自然一切明了。”
“这需得壮士更多忙碌,法门本身,便也算是一门回报。”
听得土地公所言,李斩并不意动,而是反问:
“你既然有法力在身,能够施展神通,为何不亲自出手,对付周家,而是来寻我帮忙?”
土地公苦笑,做出解释:
“小老儿是朝廷册封的地祇。”
“只可护持土地,明察事端。轻易不得对凡人出手。”
“我若胡乱行事,为同僚所察,必有灾殃。”
这个解释,李斩勉强认可。
如果神仙之流可以随意施展神通,像他李斩这样说砍人就砍人,那他早就能打听到神仙的事了,哪还用等到这土地公找上门。
“我又有一事不明,这事为何要寻我?”
“我不过是个乡野汉子,只有一把子力气,如何能与那周家相斗?”
李斩揣着明白,再次发问。
“壮士一朝醒转,仿若生而知之,行进有度。”
“又嫉恶如仇,轻易便杀了那周善,有别寻常人物。”
“小老儿兼有望气之法,今日壮士满载而归,却不见分毫邪气,凶煞却重,想必又是做了那替天行道的好事。”
“综上几种,方今日现身,请壮士襄助。”
土地公一番解释,李斩心中了然,看来对方是认定了自己不同凡俗。
对方作为十沟村土地,发觉自己身上的奇异,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李斩念头一闪而过,当即决断,回道:
“既如此,我也不与你藏事了,动用法术,我略知一二,你且把法门传我,我去试它一试,如若是真正法门,我自会确认事情真假。”
地狱之中,法门难得,李斩也只会些打打杀杀的路数。
既然能得一门新的手段,那不拿白不拿。
听得李斩这么说,土地公当即掐诀念咒,脚踏步法,演示几番。
又与李斩叙述其中细节,最后拿出一册书来,交给李斩。
“壮士,术法神奇,但法力有限,这册书是凝法练气的法门,也一并交予壮士了。”
李斩看了土地公一番演示,略微转动涡旋,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涡旋神奇,戾气更是万金油,不论是什么术法神功,只要戾气一催,轻易便使得出来。
虽说他身上半点法力也无,但刚刚尝试引动涡旋,施展这所谓问真之法,应当不难。
他又拿起那卷书,翻看了看。
白瞎,他不认识这世界的文字。
倒是与汉语类似,只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李斩可不敢随便学。
收下好处,就该替人办事,李斩把书册塞到怀里。
“刘氏,害你的那几个奴仆,都叫什么,可知形貌?”
土地公坦荡,李斩心里已是信了七分,当下点点头,收下书册,询问刘喜儿事情细节。
土地公朝刘喜儿点点头,刘喜儿当即再次施礼,将几个帮凶的名姓与外貌说与了李斩听。
“那日奴家踏青归家,正自梳妆,见那薄心人不在,只有两个护院在奴家房中......”
“奴家惊骇难言,兀自呼救,却没一个人来襄助,那房里的丫鬟,更是守在门口,好似看不见我一般。”
“那两个恶奴,将我用被褥捂死,更是轻...轻薄了我...”
说到这里,刘喜儿一身黑气颤动,模糊起来,显然是又恨又怒,更是惊惧与悲伤。
魂体落不下泪,这般模样,却也似是哭了。
李斩看的分明,一缕戾气自刘喜儿身上生出,往天际飞去了。
李斩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只看得到蔚蓝晴空,有白云浮动,哪有什么戾气的影子。
刘喜儿哭泣慢慢止息,李斩也不曾插言打断,只等她自个哭完。
收敛情绪,刘喜儿继续说道:
“万幸得玄祖垂怜,方知事情始末。”
她朝着土地公行了一礼。
“是那负心汉中了举,要娶南郡大户家的小姐,竟狠心使人杀了我。”
“如今婚期将至,来月他就要再娶,我不甘心,恨那杀我害我的小人,更恨这负心汉。”
事情说到这里,算是囫囵了。
李斩听完,心里盘算道:
帮凶共有三人,分别是护院两人,看门的丫鬟一人。
至于正主,自然就是那周正了。
拢共一起,是四人。
如果情况属实,他自然是要开杀戒的。
“李某晓得了,此事如若是真,自然会替你了结心愿,杀了这些个狗贼。”
李斩盘算完,对刘氏和土地公许诺道。
土地公与这刘喜儿,算是找对人了。
听得李斩许诺,二人自又是一阵千恩万谢,与李斩一番叙话,这才分别。
临走时,土地公交代了一句:
“壮士若要寻我祖孙二人,只需在土地庙外呼唤一声便是。”
……
分别之后,李斩心情更好,只觉心意畅快。
不仅得了一门新手段,一本功法,而且待事情明朗,涡流中或又可添新魂。
他本就见不得不平事,第一世的死因,也一直是他自傲的根源。
如今他又再世为人,兼有涡流神通,正愁不知道该上哪寻该杀之人,拘魂其中。
他向来是这般想的:
那等活地狱将他判作罪人,不过是有眼无珠。
拢这般多生灵在地狱里头,日夜榨取,是为了什么?积累戾气罢了。
不然,为何地狱之中,人人都有这神通。
又为何,要差那恶鬼收割幸存者?
想到这里,李斩忽又想到方才刘喜儿身上的异状。
戾气是不平之气,不论神鬼妖魔人,只要不是灭情绝性,遇事不顺,心气不平,自然会生出戾气。
只是这刘喜儿身上,戾气刚生,就被不知牵引到何处去了。
这与涡流何其相似?
他又瞧上青空,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不想了,待回到家中,还要有诸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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