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流里六张面孔,日夜折磨,早上的时候又多了六缕戾气。

李斩的存款来到了七缕。

周善的失踪依然没引起什么动静,村里也没谁愿意提起这人。

作为二儿子,还是个厮混的泼皮。

周家怕也是只会当他出去耍了,并不会想到他死了。

洗漱完出门,李斩提了一袋米,寻到一户养鸡的农户。

李斩花了一钱八分银子,没讲价,买了一只鸡。

他买过鸡,提着鸡和米,往王二家去了。

如今是农闲时候,王二平日里在家,也不怎么出门,只偶尔做些短工,在周围村镇帮忙,挣点小钱。

“二哥!我买了只鸡,你跟我把鸡杀了,让嫂子炖上,咱哥俩今天打个牙祭。”

“这还有袋米,都给煮了,我泡汤吃。”

李斩进到院里,看到王二夫妻果然都在,当即喊道。

见是李斩到来,王二面露欣喜,又是怪罪。

“展兄弟,哥哥怎能让你破费,你这也太见外了。”

李斩依然是强硬的性子,是不肯说客气面汤话的。

“行了行了,我那是见外吗?我是自个不会弄!”

“快快快,我还等着开荤呢,来搭手。”

李斩和王二一起把鸡杀了,放了鸡血,内脏掏了一碗,随后烧好热水,拔干净鸡毛,送到赵氏手里。

赵氏虽是聋哑人,但也是个贤惠女人,家务事没有不会做的,当即在厨房里忙活。

“二哥,这几天过的怎样?”

李斩等饭的时候,跟王二唠嗑。

“好啊,好,跟下雨天放了晴一样。”

说起这个,王二感慨起来。

“几日前,哥哥我还是那死不死活不活的贱样,如今却觉着自己,有,有点人样了......”

王二祛了心头大石,又分了周善身上的银子,如今是没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见王二日子心气顺,李斩心里也高兴,便不再提这事,转而问起村里的琐事来。

等到午饭时候,李斩大快朵颐起来。

一只鸡一大半进了他的肚子,他一边吃,一边用戾气锻体,吃的身上热气直冒。

吃过鸡肉,还有鸡杂,饭里一拌,吃下去只觉浑身都舒坦。

李斩不挑食。

这般吃法,王二夫妻都看得有些呆了,却也称赞。

赵氏一通比划手势,王二就在一旁翻译。

大顺朝,竟也有哑语。

待到吃完,又是消耗了两缕戾气,李斩力气再涨了两分。

吃过饭,李斩辞别王二夫妇。

回到家里,他还嫌不够,又把虎头送的饭给吃了。

下午直到晚上,李斩是吃喝拉撒,加上打拳练武,熟悉增长的力气。

一整个白天,李斩都在养精蓄锐,沉淀昨日的收获。

直到傍晚。

虎头又来了,李斩吩咐他道:

“虎头,告诉你爹,你就先不用送饭了。”

“我翻出些家里大人藏起来的银钱,这几天要吃喝些好的。”

说完,他又塞给虎头几颗糖,又给他兜里塞了几枚铜板,把他打发走了。

送走虎头,李斩继续等。

......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农人归家,熄灯入睡。

这时,换了一身衣服,蒙上面的李斩,才走出家门。

李斩的目标很明确,周家。

他昨日已问明了周善,他家中布局如何,有家丁多少,哪门哪户,住着哪些人。

又兼问了他周家许多勾当,得了周善一一回答。

不出李斩所料,周家作为大地主,腌臜勾当自是少不了的。

像周善他自己,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自不必说。

他兄长杀妻吃绝户,也不必多言。

平日里。

什么灾年放贷,兼并土地。

什么杖杀奴仆,抛尸荒野。

什么仗势欺人,以权谋私。

都是寻常。

就挑两件来说。

一是前年孙老汉的幼子在周家院墙外的橘子树上摘了个橘子,被几个家丁打的浑身青紫,兼又逼迫孙老汉赔偿,前前后后划拉走三四两银钱,只言如若不重重的罚,什么不三不四的都敢来周家行窃了。

二是周家家主,周仁房里,有个做夜壶的奴仆,敲掉了一嘴的牙齿,这样夜里撒尿,不至于磕碰到。

照周善所言,这些在大户人家,不过是寻常戏码,实在不值一提。

但在李斩这里,已不是单单杀几个奴仆,再诛了周正可以了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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