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到了十点钟，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跟随鼓声而去。

马厩是空的，但在过去的几周里，谷红安教会了我如何不带鞍骑马，我的白色母马很快就小跑起来。我不需要引导她——她也跟随着鼓声的诱惑，登上了第一座丘陵。

烟雾和魔法在空气中弥漫。我隐藏在带兜帽的斗篷里，当我接近山顶的第一个巨大篝火时，我目瞪口呆。这里有数百个高阶精灵在来回走动，但我无法辨认出他们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们戴的各种面具。他们来自哪里——如果他们属于春之庭却不住在庄园里，他们住在哪里？当我试图集中注意力看他们的某个特征时，那特征就变成了颜色的模糊。我从侧面看他们时，他们显得更真实，但如果我转过头正面对他们，我看到的只是阴影和旋转的颜色。

这是魔法——某种施加在我身上的幻术，目的是防止我正确地看清他们，就像我的家人被施加了幻术一样。如果不是鼓声在我的骨头里回荡，而那个野性的声音在召唤我，我可能会愤怒地考虑回庄园。

我下了马，但紧贴着她走进人群，我那显眼的人的特征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我祈祷烟雾和各种高阶精灵和精灵们的气味足以掩盖我的人类气味，但我还是检查了腰间的两把刀，确保它们还在我身边，然后继续深入庆典。

尽管一群鼓手在篝火的一侧演奏，但精灵们聚集在两座附近的山丘之间的壕沟里。我把马拴在一个独自矗立在山顶的梧桐树上，跟随他们，享受着鼓声的脉动节奏，它通过地面传到我的脚底。没有人多看我一眼。

我几乎滑下了陡峭的岸边，进入了低洼地。在一端，一个洞穴的入口在柔软的山坡上打开。洞穴外部装饰着花朵、树枝和树叶，我可以看到洞口刚过的地方铺着皮毛地板。洞穴内的东西被入口后转弯的房间遮挡住了视线，但火光在墙上跳动。

洞穴内发生的事情——或即将发生的事情——是那些阴影中的精灵们关注的焦点，他们沿着通向洞穴的长路径的两侧排成一列。这条路径在山丘间蜿蜒，高阶精灵们随着鼓声的节奏在原地摇摆，鼓声在我胃里回响。

我看着他们摇摆，然后换了换脚。我被禁止参加这个？我环顾火光照亮的区域，试图透过夜色和烟雾窥视。我没有发现任何有趣的东西，也没有一个戴面具的精灵注意到我。他们沿着小路排成一列，每分钟都有更多的精灵到来。显然有事情即将发生——无论这个“大仪式”是什么。

我回到山坡上，站在靠近树木的篝火边，观察精灵们。我正准备鼓起勇气询问一个经过的低阶精灵——像李佳琴那样戴着鸟面具的仆人——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仪式时，有人抓住我的手臂，把我转了过来。

我眨了眨眼，看到三个陌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那锐利的面孔——没有戴面具。他们看起来像高阶精灵，但与谷红安或朱元礼相比，他们有些许不同，更高挑、更瘦削，眼睛黑得深不见底，带着一丝残忍。看来是精灵。

抓住我手臂的那个精灵微笑着看着我，露出微尖的牙齿。“人类女人，”他低声说，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好久没见到你们这样的人了。”

我试图抽回手臂，但他紧紧抓住我的肘部。“你想干什么？”我质问道，努力让声音保持稳定和冷漠。

夹在他两侧的两个精灵对我笑了笑，其中一个抓住了我的另一只手臂——就在我去拿刀的时候。“只是一些火夜的乐趣，”其中一个说，伸出一只苍白、过长的手拨开我头发的一缕。我扭头避开，试图脱离他的触碰，但他抓得很紧。篝火旁的其他精灵没有反应——没有人去看。

如果我呼救，会有人回答吗？谷红安会回答吗？我不能再那么幸运了；我可能已经用光了与那嘎在一起时分配给我的幸运。

我用力挣扎，他们的抓握更紧了，直到让我感到疼痛，他们也把我的手远远地挡开，不让我碰到刀子。他们三个人走得更近，把我与其他人隔离开。我环顾四周，寻找任何盟友。现在这里有更多没有戴面具的精灵。那三个精灵低声笑了起来，发出一种低沉的嘶嘶声，顺着我的身体传来。我没有意识到自己离其他人有多远——多接近森林的边缘。“离我远点，”我说，比预期的声音更大，更愤怒，因为我的膝盖开始发抖。

“在人类在卡兰迈上发出大胆声明，”抓住我左臂的那个说。火光没有反射在他的眼睛里，就像它们吞噬了光亮。我想起了那些纳迦，他们可怕的外表与他们腐烂的心灵相匹配。不知为何，这些美丽、超凡脱俗的精灵更糟糕。“仪式一完成，我们会好好玩玩的，对吧？真是个享受——发现一个人类女人在这里。”

我对他露出牙齿。“把你的手拿开，”我说，声音大得足以让任何人听到。

其中一个手顺着我的身体往下摸，骨节突出的手指扎进我的肋骨、我的臀部。我猛地向后一撞，只撞到第三个精灵，他把长长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紧紧靠近。没有人看，没有人注意。

“住手，”我说，但这些话变成了窒息的喘息，因为他们开始把我赶向树线，走向黑暗。我推搡挣扎，他们只发出嘶嘶声。其中一个推了我一下，我踉跄了一下，脱离了他们的抓握。地面在我脚下涌起，我伸手去拿刀子，但在我拔出刀子或碰到草地之前，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那是温暖而宽大的有力手掌，完全不同于那三个精灵的骨节突出的手指，他们在那人把我轻轻扶正时完全静止不动。

“原来你在这里，我一直在找你，”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深沉性感的男性声音说道。但我一直盯着那三个精灵，准备随时逃跑，那人走到我身旁，随意地把手臂搭在我肩上。

那三个低阶精灵脸色发白，黑眼睛睁得大大的。

“谢谢你们找到她，”我的救星对他们说，声音平滑而优雅。“享受仪式吧。”他最后的话里有足够的威胁，那些精灵顿时僵住了。他们没有再说什么，匆匆回到篝火旁。

我从救星的手臂保护下走出来，转身向他道谢。

站在我面前的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