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灵崖山的雪峰之上，使得原本洁白无瑕的雪面变得银光闪闪，显得柔和而又冷峻。原本死气沉沉的山间，一串疾驰而过的脚印打破了静谧。一个娇小身影，如黑色闪电般迅速，自山间缠龙封印处出现，一路窜到了山脚下，钻入一隐蔽的洞穴前停了下来。它徘徊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化成个妙龄的姑娘钻入了洞中。

洞穴不大，内里漆黑一片，却比洞外要暖和许多。洞中躺着个人，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一动也不动。此人正是前往灵崖山取药的仙将章启，不过此刻的他早就失了仙族的风范气度，不仅因伤重而动弹不得，还失去五感六识，成了一具不能言语的活死人。

姑娘轻轻掀开毯子的一角，从怀中掏出几串山楂果，送到章启嘴边，道：“这山楂又叫鼠楂，食之酸涩，你快尝尝它的味道。”

见章启无动于衷，动都不动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自语道：“瞧我糊涂的，我这就把聚识灯笼点上!”

姑娘点起一个形状怪异的六角琉璃灯笼递到了章启手中，灯笼亮了两角，透过的微光温暖了整个洞穴。章启这才微微张开眼睛，可眼前依旧一片漆黑，他艰难地爬坐起来。

姑娘赶忙上前扶着他，道：“你能看见我了吗？”

章启失落地摇了摇头。

姑娘又拿起一颗山楂送到章启嘴边，道：“我去了很远的地方才找来这些果子，你快尝尝！”

“多谢茸茸姑娘。”章启将山楂吞入口中，索然无味地嚼着。

“这果子味道如何？”

“没有......没有什么滋味......”章启两眼空洞无神地答道。

茸茸道：“这可是山楂果！你竟尝不出酸味吗？”

章启又摇了摇头。

茸茸道：“这聚识灯笼靠着燃烧周围生灵的生命力让持灯之人恢复六识，看来此地荒僻，没有什么生灵活物，因而灯笼的效用也弱了不少。所以你虽有了些许耳识，也能言语，却依旧看不见，也没有味觉......”

章启道：“多谢姑娘相救，还让我这废人能听到你这般好听的声音。只是不知姑娘从何处寻来的此物？”

茸茸转过身去，道：“我不是同你说过我是猎户之女，我早年丧父，父亲生前得了此物，或许......或许是妖兽遗落在山间，被他捡来的！”

章启低下了头，道：“章启惭愧，竟只有用妖族之物才能勉强听见些声响。”

茸茸喃喃道：“我也未曾想过这怪灯笼竟还有派上用处的一天......”

“对了？你去采果子时可见到过禄朝军？”

“不曾见过......”茸茸吞吞吐吐答道。

章启一脸的失望，“茸茸姑娘，你的大恩章启无以为报，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还有极要紧的事儿，恐怕不能在此久留。”他艰难地爬了起来，最终却还是浑身瘫软，差点儿跌落在地，茸茸赶忙上前去扶，于是，他靠在了她柔软的身躯上。

茸茸红着脸羞怯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打算去哪里？”

章启知自己伤重未愈，别说是回军营，怕是走出去都难，于是只能被搀扶着乖乖躺下。

茸茸出了洞穴马上恢复成了雪貂的样子，因山上龙妖封印的压制，她难以维持人形，索性章启失去了六识，聚识灯笼一灭，他什么也察觉不到。茸茸找来些干草枯木将洞口掩上便又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