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婵微微抬起下巴，但眼眸却始终低垂。
路苍澜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美人儿。
直到许久，方才由心赞道：
“外界传言倒是不假，果真是国色也。”
眼前女子单论姿容，便已是上乘。
即便路苍澜曾阅人无数。
此刻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其实已经少有女子能在容貌上真正压她一头的了。
或者说。
到了此等绝色地步，产生差异的仅仅只是各自不同的气质而已......
就像大周女帝的『骄傲』。
就像北燕太后的『英气』。
就像溪水夫人的『妩媚』。
就像大宁长公主的『清冷』。
而眼前这位太子妃，则胜在一股『柔弱』。
清雅如莲，濯而不妖。
一种，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要产生保护她的欲望......
即便是路苍澜初见，都不免为之失神。
不过好在，也仅仅只是失神而已。
等到反应过来后。
还是放下酒樽，若无其事的看着她身上的那袭轻薄红纱，开口说道：
“以你的气质，其实更适合穿一些碧色或者翠色的衣裳。
“执着于红，未免就显得有些妖冶了，反倒不美。”
柳玉婵睫毛微颤，语气平静的说道：
“明先生说，陛下一生最是喜爱红色，故妾斗胆，这才贸然投陛下所好。”
小明？
路苍澜哑然。
本以为他白天出去是突然对女人产生了兴趣，结果到头来，还是在为自己这点事儿忙活吗？
仔细想想。
是因为今天白天的时候，自己多看了那几个穿红衣的妃嫔一眼吗？
他倒是一如往常的心细......
路苍澜摇摇头，将思绪重新拉回，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柳玉婵，玩味说道：
“不过我没想到，他让你来，你竟然还真就来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是个什么丧心病狂的暴君，让你落到个体无完肤的下场吗？”
柳玉婵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嘴角虽有苦涩，但深吸一口气，还是语气决绝的答道：
“好歹与他夫妻一场。
“他既想活命，妾又有能力救他，何苦真的坐视他去死？
“今日，就权当是为了了断夫妻间的情分，还清往日欠下的种种罪孽因果吧。
“从今往后，妾甘愿为陛下当牛做马。
“陛下就是要妾体无完肤......
“妾也认命！”
路苍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本就柔顺的柳玉婵在经过这番话的渲染后，整个人似乎又蒙上了一种仿佛梨花带雨娇弱感。
路苍澜表情古怪，强忍着想将她欺负到哭的罪恶心理。
挣扎许久之后，终是摆了摆手：
“你倒是重情......可惜就是眼光不行，先前竟跟了这么个男人。
“也罢，我这一生从不喜欢勉强别人。
“你走吧。”
柳玉婵一呆，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路苍澜却不再理她。
只是低下头，继续自顾自的拿起一本书来翻阅着。
柳玉婵迟疑许久，方才缓缓起身。
但她却并不是朝着殿外方向远去。
而是伴随着香风袭来，欺身到了离路苍澜更近的位置。
“嗯？”
路苍澜皱眉，抬头看着她。
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还不走？
柳玉婵却低垂着眼帘，伸手开始触碰着那缠在蓝衣上的玉带，轻声说道：
“妾替陛下更衣吧......”
路苍澜本想制止她的动作。
但不知为何。
轻嗅着身前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体香味，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出声。
而伴随着玉带坠下，红纱脱身。
今夜殿中，注定又是饱含春意与疯狂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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