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手欠呢,你看我帮它烫的卷毛多好看,放在咱们宗,多少也是个美发堂总监,啊不对,应该是开堂祖师。”
自称老夫的山羊此刻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毛发并没有烧着,只是变得卷曲缠绕,和自己同族有些类似。脑袋上的毛发也一圈一圈的垂下,遮住自己眼睛,嘴皮一翻便能吹起,顿感有趣。小心地踏着小碎步走在树枝上够着头去看自己池塘里的倒影。
只是它自然看不到,自己的尾巴和屁股上的毛,被剪得很有层次感。
秦长老也有些惊讶,刚才那一瞬间,李安淳施展了剪风术、清扫术、化石成泥、脚底抹油还有……应该是筑基期对天地之气的驾驭掌控。
这小子进展这么快?
“这就是你小子求人的态度?真是平时惯着你了,一点都不懂长幼尊卑。”
不管心中如何惊讶,秦朴还是摆个臭脸,他已经知道这小子来这是干嘛的了,心情有些不美丽。
“晓得了晓得了,所以那个左流觞是怎么个事?里头有些什么道道?”
秦朴手指微动,小黑雀飞上枝头,自己在石桌前坐下,示意李安淳看茶。
李安淳坐到对面,抓了一把茶叶扔到壶中,晃了三晃,再倒出便已是茶香袅袅。
“你对凡人王国了解多少。”
李安淳心念微动,灵光闪过,说到:“凡人帝王,享万民香火,掌江山社稷,受气运庇佑,亦系于天下兴衰。”顿了顿,复又道:“虽可服气强身,但不得长生。”
“不错,不只是帝王,凡立国以佑万民者,国民皆受气运所佑,不过轻重有别。朝廷重于百姓,而帝王又重于百官。而限制,亦是如此。”
“所以……你不会告诉我,这事儿牵扯到邪恶帝王想逆天改命,想在那位子上坐个千八百年吧?”
“哈哈,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自古帝王谁不希望自己打造的帝国万世不毁,国祚绵延,也都希望做那长生帝王,永享王权富贵。”
“确实如此,这事儿应该已经见怪不怪了都。”
“然,此北俱芦洲之地,人妖两分,人道不如南瞻部洲鼎盛,尚有大国四五、小国城邦不计数。近五百年来,亦有数十人王妄图窥探长生之道,不乏致使礼崩乐坏、生灵涂炭之事。但此为天理伦常,吾等修道求真之辈不应多加干涉。
然则,亦有不少投机取巧,不择手段,又或是心怀慈悲之士投身其中,身陷囹圄。不过,庆国国公左家的这件事的干系却不大,或说不只是求长生。六个月前,我心血来潮。去看了那左流觞一眼,我就知晓他上山所求之事。
但起卦一算,却朦朦胧胧,因果纠缠,已然超出我的卜算能力甚多。本想找个由头将他赶下山,但‘赶下山’此举亦是今日之因,深陷因果,又谈何超脱明日之果?背离无为之道远矣。”
“所以你就把锅甩我头上?真坏啊。”
“这怎么能叫甩锅呢?这既是因果也是机缘,我是在送你机缘呐。况且彼时我也不知是谁会掉进……我是说撞上这桩大机缘。”秦朴笑得很奸诈。
李安淳摩挲着下巴,秦朴什么人?千机宗苍玄山长老!结丹期!好吧,虽说在北俱芦洲这旮沓,二流乃至一流宗门的宗主差不多就这水平,在西牛贺州说不定还能称宗做祖。但在东胜神州,不说其他,就说千机门本部,结丹期也就是个博士水平,元婴博导满地走。说化神院士不如狗有点嚣张了,但也就是个一峰之主的水平。
所以秦朴的“超出卜算能力甚多”又有什么了不起?
那还真有一点了不起。
秦朴是卜算天才,天才到什么程度呢,在刚刚筑基时,他对七日之内的事卜算准确度和速度就已经堪比元婴修士甚至尤有甚之。
但是他却没什么名气,一是他从筑基突破结丹花了太长时间,二是他极少主动去卜算某事。
不过突破结丹过慢却不是他天资所限,而是在“等一个契机”。
包括现在,其实他早就具备突破元婴的条件和底蕴,但他迟迟不突破。
也是在“等一个契机”,不过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那个契机是什么。
由于出手次数极少,也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卜算水平如何,不过体现出来的就是好似他随口开的玩笑都会“一语成谶”。
李安淳知道秦朴不算很厉害,虽然也不知道究竟多厉害,但他很尊重秦朴给的意见。
不过被秦朴这么一说,他反倒心痒痒的。
我知道掺进这事可能会有不少麻烦,或者说必然会有不少事端。可这是算出来的不是吗?究竟怎么个事儿又算不出来,要说上辈子可能这种热闹会躲得远远的,但你说都修仙了还怕这怕那的……我是说本着科学求真的精神,更应该近距离看乐子,额,我是说观察结果,就是这样。
他本凡间一俗人,闲时念起到此间。畏因惧果何逍遥?便乘风起上九天。
好湿好湿!李安淳自得其乐,今天又是有所突破的一天呐。
秦朴眉头一挑,暗自感叹,老啦老啦,比不上现在年轻人突破和吃饭喝水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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