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马三宝悠悠醒来,发觉自己在一间空荡的屋内,下体处一阵剧痛。他下意识伸手朝下摸去,但下面却被一层层布包裹住,下体似空空如也。待慢慢回忆,原来…。这飞来横祸使他头脑一阵炫晕,加之痛疼之剧再次昏厥过去。

待再次醒来,马三宝念及父母双亡,如今又遭此宫刑,他小小年纪如何承受得住,不时便大哭起来。少时,一老太监进来道:“三宝呀,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你下面伤口我已替你处理好了,但尚须时日待他愈合,我这儿有一本书送给你,这段时间,你照书中之法练习,则可减缓痛疼,你好自为之吧!”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递给马三宝,转身便走了。马三宝强忍巨疼翻开那书,见得前面所讲无非是一些日常护理及注意事项,到后来竟是一此导气归元的练功之法,并配上人体穴位图,但那图中之人下体全无,难道此书专为太监所著?马三宝从小习武,对周身穴位也有些了解,在此书的指引下,依法练习,痛疼之感立减了不少。他大喜继续往下看,渐渐忘了伤口痛疼及身残的压力。但越往后看,文字渐难以理解,一时之间又参悟不透,迷迷糊糊竟睡过去。

次日马三宝醒来,欲翻身下床却是不能。遂胡思乱想起来。少时那老太监盛来一碗饭菜进来,打量一下马三宝道:“三宝,老奴观你所气色不错,想是你看了那书所至?”马三宝正犯疑惑,听那老太监之言,方醒过神来,道:“老…师父!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于你?”那老太监笑道:“你刚才不是叫我师父了吗?老奴看来我俩确有此缘!”马三宝脸色一红道:“是,师父!你给我的那本书,我仔细的看了看,倒觉得那是一本武功心法,我依法练习了一下,痛疼之感果似减缓许多。对了,那书是你写的?”那老太监接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三宝大奇道:“是就是是,不是便不是,师父这话徒儿真是不懂?”那老太监叹了一声道:“三宝,你有所不知,老奴进宫这之前本也是个武术练家,且所习武功与常人大不相同。自决意进宫净身后,如你一般痛苦难当,机缘巧合之下,偶得一本太监日常护理及恢复元气的小册,我依法而为,伤势好转奇快。待痊愈后,我依那册中所授之法为根基,练习以往武功,不料身轻似燕,功力却突飞猛进。收得意想不得之效。我大喜,遂将那册中心法和自己心得编录成书记录下来。昨日我偷见你飞石打倒数十名卫士,既快且准,知你是个奇才,故而我将此书传授于你,至于老奴以前身份,为何进宫,待以后再慢慢告之于你。”马三宝大惊道:“师父,如此说来,我依书中所授之法练习,功力也可有长进?”那老太监笑道:“你的飞石之技快、准,但美中不足独缺一个狠,但要做到这一点,除非内力强劲,举手投足间便可取人性命,若到那时,方可说武功大成也!”三宝点点头。那老太监又道:“你照书中之法刻苦努力,循序渐进,内力自会慢慢增强,你现下还小,来日方长,自不必急于一时!”三宝闻言,其心大慰,忙道:“谢师父指点!”那老太监又道:“今日暂且聊到这,你还是先用些饭吧!我改日再来看你。”三宝闻言方觉腹中饥饿难耐,挣扎着勉力坐起,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那老太监见状,微微一笑即而去了。

一连过了数日,那老太监却未曾露面。马三宝躺在床上,按那书中所授之法导气归元,反复练习,但觉一股暖流越集越盛,无比地受用,而下体的痛疼之感也大为减轻。这日,一小太监送来饭食,马三宝道:“这位小哥,你看这屋中怎么这么多苍蝇蚊子?扰得人不得安宁!”那小太监接道:“夏日将至,正是这蚊虫泛滥之时,我能有什么办法?”马三宝点头道:“你何不将这屋中蚊虫一一打死,那屋中不就太平了吗?”那小太监扑哧一笑道:“打死?你开什么玩笑?那蚊虫体小又善飞,打死一只亦属不易,谁又能将它们一一打死?”马三宝苦笑道:“我倒是可以,但手边没有称手的家伙!”那小太监一愣道:“你能?我倒是不信,你说吧!你需要什么?”三宝接道:“我只须小哥取来一些小石子即可。”那小太监笑道:“这个容易,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马三宝笑着点头,不再接话,端起饭碗吃将起来。

少时那小太监用布包裹一包小石子回来,道:“我倒要看看你是吹大牛还是真有功夫?”三宝放下碗筷,抹一抹嘴接过布包,随意取出一颗石子,道:“好了,你说打谁吧?”那太监四处张望,但见苍蝇四起,飞来飞去,指之不便。忽的他见三宝饭碗中残肴上飞来一只苍蝇,遂笑道:“这个离你最近,就打它吧!”三宝点点头,右手食中指夹住石子,丹田中一股真气涌出,经右臂转至右手至指尖,霍地弹出。但听“呯”地一声响,那碗被打的粉碎。苍蝇受到惊吓却飞了开去。那太监大笑道:“你也太能吹牛了!不过,你这指法还是有点厉害!”三宝一脸羞愧心道:我的飞石向来百发百中,从未失手,今个儿面对这小小苍蝇,却栽这么大个跟头。他心下不服,又抄起一个石子,恰一个苍蝇从眼前飞过,他看得真切,石子再次弹出。那石子夹着劲风直飞出去,但并未击中那苍蝇,反倒是房顶瓦片被打了一个大洞。那太监见状,尖叫道:“厉害!厉害!”转身飞奔出屋跑了。

马三宝并不服输,又连发数十颗石子,皆击不中苍蝇。他心中闷闷不乐,莫不是自己功夫不到家?他又抄起那书仔细翻阅起来。良久仍看不出所以然。心道:前几日,师父曾道假以时日,刻苦练习,方可有小成,这才过了几日?况自已伤势未愈,怎可如此心急?他放下那书,又抄起石子对着飞舞的苍蝇打将起来。这下可好,房内屋顶少时便被打的千疮百孔。但苍蝇却没打下来几个。他心中暗暗自讨,不要气馁,待见了师父,再问个究竟…。

又过了数日,马三宝伤势渐好,他已可轻松坐起,但欲下床却也不能。这日他正凝神看书,那老太监忽至。又仔细打量他一番道:“三宝,看样子这些天你恢复得还不错,这段时间师父正潜心炼丹,没空来看你。”三宝大喜道:“师父来得正好,书中这段我着实不懂,还请师父指点!”老太监笑了笑道:“不懂便问,汝子可教也!”他凑过身去看着三宝手指之处,道:“这一段是说每日午时,立正站立,右手领左手,高拳于头部,右手心向左,左手掌附于右掌根处,两脚尖微掂,向空中吸气,而后双手似有把柄握住一般,用力齐向下,双肘打坠劲,待劲到双手落于胸前,进而呼气,如此循环反复,丹田之气会渐盛。而现下你仍不能下床,就暂且练到此处吧!待伤势痊愈再接着往下练!”三宝点点头又道:“是,师父!这几日我闲来无事,用苍蝇来练飞石之技,但十之八九皆不得中,也不知是何故?”那老太监笑了笑道:“你的飞石之技师父是知道的,但苍蝇体小,对周围空气变动着实敏感,你打出石子自带一定劲道,定会改变空气中气流变动,苍蝇感知又岂能不动?故而有此结局。三宝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依师父所言,我如此练法,岂不收效甚微?”那老太监又道:“功夫自不会白使,此法可锻炼你的眼力,即而提升你的判断力,他日与敌对阵时便可料敌于先,占尽主动。记住在你打飞石之前,须预测苍蝇逃向变动,及石子飞出的时间,久而久之,于变动中练习,方可达到炉火纯青之境。”三宝似有所悟道:“石子仍钝物,体稍大,在空气中飞动,改变空气中的气流也甚巨,若改用它物练习,不知可否?”那老太监点点头道:“你很聪明,但改用它物,你又得重新开始呀?”三宝抓抓脑袋道:“弟子不怕,弟子有的是时间。但不知改用何物?”那老太监微微一笑也不知从何处取得一绣花针,道:“三宝,你看它如何?”三宝仔细观瞧奇道:“这不就是一杆针吗?”那老太监道:“针是不错,但用它作武器,则不易被敌人发现,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三宝,你试着用飞石打我,但需用全力,不必留情。”

三宝尚在疑惑,那老太监闪身已经站在门口,距三宝有数十步之遥,他点点头道:“三宝,你可以出来了。”三宝应声,右手摸出一石子,对准那老太监头部猛地弹出,但见那老太监不躲不闪,右手一扬,三宝尚未看清他如何发针,却见一针飞出,那力道、准劲恰到好处,正中飞石中间“当”的一声,石子立时粉碎和那针齐落于地上。三宝见状大惊,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那老太监却道:“三宝,你可知这一招我练了多久?”三宝摇头不敢回答。那老太监又道:“这一招我足足练了三年,方有今日之功效,三年呀!”三宝更惊,支支吾吾道:“三年?师父,你这招到底叫什么功夫?”老太监接道:“什么功夫?想老奴如今六十有余,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说不准明日便化作一堆白骨,哪儿有闲心给他取名儿,对了,三宝,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待你练成此功后,就由你替它取个名吧!”三宝点点头,忽的他想起一事,忙道:“师父,恰才听你说这几日你正潜心练丹,但不知你所练何丹?有何用处?”那老太监长叹一声道:“三宝,我等皆是苦命之人,命根子被人割断,变得不男不女,身之不全想要练就神功,势必要借助外补之药,老奴苦思冥想多日,终凑齐数十种名贵药材,这几日正思索配伍之法,料想不日便可正式练丹了,只待你伤势痊愈,便可服丹正式练功了。”马三宝心下一热道:“师父,你对徒儿如此用心,教徒儿如何报答?”那老太监摇摇头道:“谈什么报答,你天资甚佳,深合师父胃口,待他日你练成神功,造福天下苍生,不负老奴一番苦心就够了。”三宝闻言心下暗暗感激。

马三宝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一把绣花针,每日练习远针之法,一天又一天,常言道:勤能补拙。那三宝天资又高,不几日下来,已将绣花针练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他试着用绣花针射杀苍蝇,却又非那么容易。但恒心所致,眼力、手法却似有空前提升,他欣喜若狂,长此以往,乐此不疲。

这几日天气沉闷,马三宝仍和往常一样练功,,忽的下起雨来,继而暴雨如注。三宝所居之屋顶早被他打的千疮百孔,雨水顺着孔洞直往下流。三宝哪里能够安身,他顾不得身上疼痛,一咕噜翻下床来,抢步来到屋外房檐之下,少时那小太监送饭过来,见了三宝惊叫道:“三宝,真想不到你伤势好得这么快,一般人起码也得趟上三个月呢?”三宝一脸苦笑道:“那屋内四处漏雨,如何还能居住?我也是被逼如此呀!”那太监笑道:“既种恶因,必有恶果,这也是你自找的。”三宝一脸无奈道:“小哥,别取笑我了,还是给我换一个屋吧!”那小太监接道:“你是有福之人,皇上特别关照,换个房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但须和上面请示,你先用饭,我去去就回。”三宝应允,遂接过饭盒,那小太监转身便走了。

三宝刚吃完饭,那小太监便跑回来道:“三宝,上面给你安排了个大房间,走,我带你去看看”。他说着拉着三宝就走。二人顺着房廊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座大房前,那小太监推门而进道:“三宝,你看这如何?”三宝进屋四下看了看道:“这房间真大,是给我一人住的吗?”那小太监笑道:“可不是嘛!你由皇上照着,谁敢怠慢你?像我这样普通之人哪有你这个福气?”他说着指着两排兵器架又道:“上面知道你好习武艺,故而将这间练功房让给了你,他日你练功有成,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哟!”三宝点点头,忽的他见得两个木雕之人,大小与真人无异,以下窃喜,日后练功就用这两个木雕人了。那太监见状亦道:“三宝,有了这两个木雕人,你以后可别再乱射了。”三宝遂笑道:“那当然。”

三宝即下了床,遂顺着书中之法练习吐纳之气。一连数日渐觉丹田之内气息渐涨,他大喜,继而又冲着那两个木雕人练习飞针之法,立觉那针随心所欲,意念到处针即到。原来此两功相互依存,相互促进。不经意间竟又上升了一个境界。他心下窃喜,渐似入痴迷之境。这日三宝正对着两个木雕练功,那老太监闪身而进,见得三宝飞针之技,喜道:“三宝,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下得了床,且将飞针练得出神入化,这段时间定是下了不少苦功!”三宝接道:“这主要是师父指点有方!”那老太监满意地点点头,道:“三宝,话虽如此,但你不可骄傲,你如今算是入了门,前面的路还远着呢!”三宝立道:“是,师父,徒儿不敢。”那老太监“哼”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待打开里面竟是数十颗丹药,但听他又说:“从今日起,老奴便替你讲解书中练功之法,此法大乎寻常,非一般人受得,故须借助此丹药定可助你袪除魔障,节节攀升,但此药药性甚猛,不易过多服用,你每七日可服一粒,这里有十颗,可撑到你两个月以后,到时再看具体情况而定。”三宝不胜欢喜,一个劲地点头。那老太监令三宝取出那书道:“咱这就开始吧!”三宝点头,遂听那老太监滔滔不绝讲解起来…

那小太监每日照常送饭,从无间断。这日送毕,径直来到御书房,见了洪武,行礼毕,洪武问道:“小李子,马三宝最近怎样?”小李子回道:“皇上,那马三宝净身月余,竟然能够下床,着实不可思议呀!”洪武“哦”了一声道:“那他平日都干些什么?”小李子答道:“那三宝真算个武痴,躺在床上仍不忘练功,如今下了床,更是刻苦用功,别得到是没什么。”洪武甚奇道:“那他平日都练些什么功?”小李子又道:“他躺在床上时以飞石练功,已将房间打的千疮百孔,如今移居练功房,竟练起飞针来”。洪武更奇道:“飞针?如何飞针法?”小李子立兴奋起来道:“皇上,你有所不知,那三宝越练越邪门,几十步外将绣花针打在木雕人儿穴道之上,可以说百发百中,奴才有几次试了试,想把木雕人上的飞针取下来,却是不能,你想呀,那该有多大的劲力方能有如此之功!”洪武思索片刻,心下也是一惊道:“那马三宝的确是个人才,此种人必须要为我所用,若其不然…”他言语及此,停顿片刻又道:“小李子,你必须时刻留意他的动向,如有异样,马上向我禀报!”小李子见皇上如此慎重,立伏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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