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果然和钱榆与司命说得一模一样。

之前在舞台上,沈良看过吕常新的琵琶舞,虽然比不上蒋林林的剑舞那般惊艳。

但差距主要还是在最后那句青文上。

而且按吕常新的说法,他并非不能使用青文。

所以单论舞蹈功力,吕常新甚至更胜一筹。

更不用说,吕常新还擅长乐器。

这是蒋林林所不能的。

而现在,吕常新站在舞台中央,就像一个初次登场的腼腆小学生。

那一曲洞箫吹得,路边酒鬼打个喷嚏都比吕常新宏亮。

他极力克制激动的心情,可手指就是不听使唤地哆嗦。

到最后,竟然连曲调也吹不成了。

所以结果很显然,没有一个人投出花簪。

“你吹得那是《比翼游》么?还不如我放一个屁呢!”蒋林林在台下捧腹大笑。

并时不时关注舞台后,青湖的动作。

只见吕常新登台时,青湖果然将簪子拔下。

可等吕常新吹出第一个音时,青湖皱了皱眉头,又缓缓将簪子插回发髻中。

不仅蒋林林,台下宾客也将吕常新此时表现引做笑柄。

对于宾客的反应,吕常新自是无所谓,他所在意的,唯有台后青湖一人而已。

可此时成为笑话的吕常新不敢转头看青湖,只是挺胸昂首,勉强挤出一声毫不在意的“哼”。

碎步逃下台去。

接紧着吕常新登台的,便是青湖了。

做为日新楼的头牌,等闲不会在众人前露面。

即便是东风节这样盛大的节日,也只是在第一日与最后一日时,在宾客前露个面,演个小曲。

只见青湖身穿一身白纱素衣,怀抱一张焦尾琴,侧腿坐于舞台正中。

琴弦一响,如冰上泉涌,一声声清雅淡然的曲调自成。

整个日新楼,原本被吕常新的滑稽行为惹得哄堂大笑。

但青湖的琴声却又如秋日肃杀的凉风,消尽炎夏酷暑。

堂中鸦雀无声,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乐曲之中。

蒋林林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冷静下来,欣赏爱慕者的琴曲。

只因他知道,青湖所奏乐曲,名为《连理树》。

好呀,他吹箫,你便弹琴。他选《比翼鸟》,你来《连理树》是吧。

蒋林林捏紧了拳头,目光望向观景台上吕常新的背影,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二楼的吕常新,以手掩面,只觉这人丢得太大,简直无颜面见青湖。

只得从掌缝间漏出一串话来,问沈良道:“你让我上台,我已经上了。你那位朋友什么时候出来?”

只见沈良从腰间摘下一个布袋。

那袋子似是空的,褶皱很多,只看到袋子上的花纹依稀是张人脸,但却分不清男女老少。

“我的朋友这就来了!”沈良微微一笑,在心里说道:“二姐,你可以上台玩儿去了!”

沈良倒转布袋,只见袋中一股冷白色的浓雾,便黏稠的乳汁般缓缓流出。

摊在地板上,竟渐渐汇成了一个人型!

今日东风会第一天,周围宾客无数,二楼观景台自然坐无虚席。

众宾客见沈良露了这一手,纷纷拍手叫好。

感叹道:

“这是哪里来的幻术师,这一手幻术,让我不禁想起了失传已久的‘登天绳’!”

然而,接着宾客们便再也不说话了,连手也忘了拍。

他们见浓雾凝成的人型越发具体,已然能看出是一个侧坐的女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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