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听她的话。
“我依你便是。”小黑蛇蹭了蹭,他的脸上和身体上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可能是,
一些执着的东西。
我微微笑着,清淡的脸上温暖虚浮。郁止看她最后一眼。在脸上的面具逐步崩解,缩减到仅遮一只眼睛的精致的黑色的面具,
也在不断地……
一点点碎瓦消散……从之前到现在。
“鳞笙。”小黑蛇缓缓脸贴近她的手心,但这次他感受到的终于是温热和暖意,
“山林中永远得山神庇护的小兽。”
“无论你去往哪里,我都会知晓。”
“你就是在骗我。”
你怎么可能知道,但是......他很开心,鳞笙闭上眼睛,等湿润浸润衣角。他的手腕处,那似蛇盘绕的图腾睡醒过来,此时缓缓睁开眼睛,
涌出来一阵白光,
那份光泽缓缓萦绕全身,鳞笙静静地垂闭眼眸,我轻轻将唇贴在他的眉心。
伴随着茫茫光亮,他的身影遂而消失。再以后,房间里静悄悄地,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躺着,睡着,等待着,
终于鲜血控制不住地涌至咽喉。跟随小黑蛇的足迹,
眼神游视周围一圈,迅速且尽可能地将那个世界的情境都收入眼底。
但是,随后很快,就被一道由强大法术凝结的透明屏障给弹了回来。我抓紧床边的横栏,很快就稳住了身体,
把血水吐进一旁的铁盆里。
“怎么......”深呼吸,
“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霸道的力量。
抹掉脸上的血迹,端起水盆不停,继续朝外走。我站在院子里,
将血倒进泥土,掺作花泥用。
拿起铲子,用力锤铲,仿佛是想将心里的郁愤都发泄起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好大的威风啊。”
按理来说,“一群群,一个个地,随意闯入别人世界的家伙,都是无礼之辈。”
我的心情应该是平和得一批。
但偏偏,
现在的脾气就是差得要命。
又偏偏,
因为这山神之力的束缚,我什么都做不了,心里恼火。真想把那些人都杀了,把血肉掺进泥土里,
留做花肥用。
土壤被挖出一个零落的洞坑,
我看着,
忍不住笑出痕迹,也就在这个时候,泪水控制不住地模糊双眼,
很快滑落淌满脸庞。就像个疯子一样,根本控制不住倾泄而出的情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精神临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不定,
上下浮悬。
恍惚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片海洋,深邃又孤寂,仅剩我一个人。
只有一人在那里,
是我。
是我被丢在了那里,
在孤心的岛屿里,
没有扁舟能带自己逃离。
而且就在刚才,
我刚刚想到了缉妖司里的那些人。无辜的人,因为我而被牵连其中。本应该,他们不应该被我牵连其中的。
。
我很害怕......
害怕自己的到来,自始至终都会成为伤害他们的一把刀。
崩溃,彷徨,孤寂,冷漠,虚伪,自私,任何想到的......都是心如刀绞肉,痛苦难亦绝,
如缕如此,
丝丝穿透心骨筋肉,如此如缕。筋肉心骨透穿丝丝线缠。
仿若......是由自丧自郁绣缝而成的外衣包裹住全身,它的妄想是让困境者栽入那自我毁灭的漩涡里,
挣扎着深陷。为保持清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看着手中的锋刃,试探着就要往自己身上划拉几下。
灵血混水和土壤掺和在一起,便是对灵草最好的养料。
我慢慢想,
努力地抹掉手上的污浊,混杂着手指被割伤的血液,情绪再次浓烈,
自顾自地将自身沉溺于栽种花草之中。似乎唯有这样,
才能抚平自身的心乱搓忙。
独自望向田野里,
蜚择掉一枝枯黄,终于在荒郊野林的隐蔽里,找到那一处狭紧的小木屋。山林里的小蛇妖在黎明到来之前,
曾与他建立了心传的渠道。
郁止告诉蜚,
一定要找到山神大人,
一定阻止,
不能让她再自陷毁亡,一定要让她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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