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多红色的凯拉迪克DTS疾速地飞驰,在车流中穿梭自如,像一柄断水的快刀,把厚重的雨幕撕开一道口子。
DTS黑色的隐私玻璃后,穿着黑色皮衣皮裤和酒红色短夹克的女人潇洒地打着方向盘,曼妙的曲线舒展开来,那张妩媚妖艳的脸上,扫着绯红色眼影的眼角修长,好似绯色的刀锋。
车身利落地停在路边,酒德麻衣从车内钻出来,撑着把艳丽的红伞,伞面上是全然盛开的扶桑花,美得惊心动魄,她踏着一对绑带露趾凉鞋,款款地走向一条小巷。
这条巷子位于什兰中学东南门的附近,天色已晚,学生们已经全部离开了,因为暴雨,路上的人和车并不多。
小巷内部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摞放着一堆附近居民弃置的杂物,路明非坐在杂物堆上,手里撑着那把黑伞,他把伞微微地斜置,避免过大的雨势打湿裤腿。
他低着头看地上的水洼,雨点打在上面,散布开圈圈的波纹,倒映在里面的老楼摇摇晃晃,随着波纹一起一伏,像是沼泽地里风吹的芦苇,散乱而疏淡。
路明非的眼睛并不真的聚焦在水洼上,他的瞳孔微微扩散,静默地思索着。
来接我的人什么时候到呢?
我会去哪呢?
监视我的人又是谁?
还有……
我是『异类』吗?
被伞沿遮挡的视线里,一对酒红色绑带凉鞋从巷子的左边闪出,被绑带束缚的足弓弧度优雅,圆润的豆蔻排列齐整。
面前的女人弯下腰,似乎伸手在伞骨上轻敲了两下。
一股颤动感顺着伞柄传来,路明非把伞回正,好看清来接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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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德麻衣对这次的任务颇有微词。
给一个十三岁男孩当监护人兼心理医生,一直持续到他高中毕业?
开什么玩笑!八嘎呀路!
她还年轻,完美的身材和绝美的容貌能轻易虏获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的雄性生物,虽然还缺乏实战,但愿意拜倒在她石榴裙的宠臣绝对能环绕地球半圈!今年将满十九岁,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为什么突然生活的前景就变成了三四十岁的中年大妈啊?!成天给无良黑心老板打工,今天飞亚洲明天飞美洲,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为什么莫名其妙就要多个十三岁的儿子啊?!
酒德麻衣曾设想过很多种不同的人生,但里面绝对不包括在十九岁照顾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十三岁儿子,或者说弟弟。
麻衣自认为她这种永远随身带着两柄忍者刀的女人注定与平凡格格不入,和她那个腿短的妹妹不一样。
她用十九年的时间把自己锤炼成了最锋利的毒刃,只要出鞘必然见血,刃光清澈如水,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如今无良老板告诉她,这柄利刃要被拿去切黄瓜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老板从未表现的如此失态,听声音,她大概正一边摔东西一边怒吼着今天晚上找昂热决斗,那个男孩对她很重要。”
“我不是问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任务,我们这种人不能探寻老板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不叫三无来?老板那混蛋不是常说零的属性是盾而我是刀吗?他们家连请保姆照顾小孩都这么反直觉么?”
“三无这时候还在俄国呢,我们面对的目标可是刚刚重开失败的忧郁男孩,心思敏感又细腻,万一就这么几个小时里又想不开了呢?等到她飞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只好派你来咯。”
电话那头顿了顿,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似乎正在吃薯片。
“而且你不是常抱怨没时间谈恋爱吗,万一你和路明非碰撞一下,不小心擦出点什么爱情的火花,那也是好事一桩啊,中国有句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古话你听过没有。”
“……”
“诶长腿长腿你还在吗?回我一下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口齿不清,听起来贱兮兮的,大概还在敷面膜。
麻衣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深呼吸。
“……滚。”
等她回到孔雀邸,薯片的脸就要遭罪了,她知道老板的任务里也包括薯片,大概是怕自己最得意的刀不擅长安慰失足少男,所以让薯片也一起上。
麻衣收起纷乱的思绪,转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她走向任务目标。
对方坐在低矮的杂物上,黑色的伞把几乎整个人都挡住了,倒像是一颗硕大的蘑菇,画面诡异中带着一丝喜感。
麻衣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心里那点不满被陡然升起的几分玩味取代了。
她走到对方的跟前,曲起中指叩了叩伞骨,随后后退半步,半蹲下来,看着那柄伞移走,露出被遮住的脸。
五官清秀漂亮,还带着些孩子气的稚嫩,圆润的脸蛋让麻衣的手有点蠢蠢欲动,一对墨黑色的瞳孔波澜不惊,像是一口千年的古井,一切的涌动都被隐藏在水面下的幽暗,让人捉摸不透。
无论看几次都有点惊讶啊。
完全和老板长得一模一样吧,只是更男性化,大概是让人能辨认出是男孩的程度。
有趣。
“小弟弟长得真可爱,一个人在这里是和家人走丢了吗?那么……和我回家怎么样?”
麻衣笑嘻嘻地问着。
男孩的瞳子看向麻衣的脸,平静的眼睛带着些质询的意味,他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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