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明月的话音刚落，尚未等在场之人反应过来，只见她身旁的一名侍卫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之间，一道寒光闪过，瞬间便无情地划开了刘叔的双眼。
“不———”眼看着鲜血从刘叔的眼眶中喷涌而出，溅洒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南燕飞惊恐万分地尖叫出声。
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刘叔紧紧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双眼，弓着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不断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哀嚎声。那声音虽然并不响亮，但却充满了恐惧与隐忍，让人闻之心碎。
“公主？！马夫也是人，他不过只是挡了你道，你为何如此，王法何在？”
“所以，孤只要了他一双眼睛，并未取掉他的狗命。”宇文明月故意将“命”咬得很重，继续道：“呵呵，王法？今日孤就当给你上一课，在这乾都城，孤便是王法。他一个奴才挡孤的道便是罪，你区区一个楼府小姐，顶撞孤，那也是罪。”
南燕飞突然明白过来，眼前的人是君，王土所及之处，她便是王法。而自己除了拿得出楼府小姐的头衔外，什么都不是。
她不敢再说说什么，将所有的怒都咽了回去，持手又行了一礼，“殿下既然惩罚过了，能否求殿下放刘叔离开？”
“孤自会考虑，不过你顶撞孤，又该如何？”
“任凭殿下处理。”
宇文明月看着手上的鞭子，挑眉道：“好，看在楼大人的面上，受孤一鞭，这事就过了。”
一道马蹄声传来，楼藏月带着一群侍卫赶来，跃下马，上前拱手道：“臣奉陛下之命，前来接长公主进宫。”
“哦？楼大人来得正巧，地上跪着的可是大人令妹？”
“正是在下令妹，不知道阿燕犯了什么错，让长公主亲自体罚？”
“呵呵？”宇文明月冷笑一声，“楼大人，可是哪只眼睛看见孤体罚了？”
南燕飞继续道：“公主并未体罚小女，是小女顶撞了公主。”
楼藏月虽未转头看向南燕飞，喉咙动了动，“长公主，时辰不早了，陛下在宫中等候多时。阿燕既然顶撞了公主，那便是我这做哥哥的错，长公主惩罚下官就好。”
宇文明月用手指轻抚着长鞭，浅浅一笑，嘴角半弯，“既然楼大人都这么说了，孤岂会不给几分薄面，毕竟楼大人可是太子太傅，也算孤半个先生。”
宇文明月的笑虽未达眼底，可也带着几分真诚，只是这份真诚到底有几分真就不知道了。
“谢过长公主。”楼藏月一个眼神示意惊允将刘叔带了下去，继续道：“公主请。”
随着马蹄声远去，南燕飞的身子也软了下去。云香立即将南燕飞扶了起来，“小姐……这长公主也太残忍了吧。”
一侍卫走了上来，拱手道：“大人让我留下了，送小姐回府。”
周围围观的百姓也逐渐散去。苏莹却从散去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上前低声讥讽道：“呵呵，没想到楼府小姐也有今日。”
南燕飞还没有从刚刚的事反应过来，任由云香擦拭着脸上溅上的血渍。
苏莹继续道：“南燕飞，你倒是说话呀，往日的威风去哪里了？如今长公主回了乾都，你再也不是乾都最尊贵的小姐。”
南燕飞不语，抬眸看了苏莹一眼，
“不过嘛，我还是挺感谢你的，表哥说了，过些日子就会抬我进府。”
南燕飞嘴角扯出一笑，“孟府的表姑娘，其实你不用如此折腾，孟泽宵也会娶你进府。还有……我对孟泽宵并无情谊，往日顶多算消遣。”她说着靠近苏莹耳边小声道：“长公主是君，有什么，我自是要受着，而你不过只是孟府养着的表姑娘。孟泽宵我都未曾放在眼里，何况你呢？表姑娘若是聪明就夹着尾巴待孟府，不然……我有的是办法弄你，不信？呵呵，表姑娘可以试试？”
“你……南燕飞！”苏莹捏着丝帕涨红了眼。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将红珠赏给了孟公子。”南燕飞走了两步，又将身子往后仰，挑眉看了苏莹一眼，“红珠和孟公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你……你……”苏莹还要再说什么，南燕飞已经进了马车。
苏莹只能使劲地捏丝帕，在心里暗暗骂道：南燕飞，你狂妄什么，不过是楼府一个养妹，说白了和我有什么区别。哼……等表哥的事成了，楼府算什么，只有我才是表哥的唯一，孟府的主母。
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逐渐远去，街道恢复了平日的繁华和热闹，就好像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只是街道一旁的楼阁上，窗户边一道男子身影一闪而过。楼阁下的窗台，宇文景从原本的半张脸逐渐露出上半身子，摇曳着折扇，微微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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