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在剡县的山脚下,叛军中的那股援军如一片人海,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无数帐篷在开阔地上迅速树起,像是一朵朵巨大的蘑菇。然而,士兵太多,在这六月的闷热里,许多人只能围着篝火,将干粮在火上烤热,就着冷水与肉条匆匆吞咽,权当是一顿简陋的晚餐。

营地里鸡飞狗跳闹腾了半天。一众将领在接到命令后,迅速安排手下开始巡营,又谨慎地派出小股部队进山查探。诸事完毕,他们齐聚于营地中央那顶高大而醒目的帐篷内。帐篷中,一位身着鱼鳞铠甲的中年男子静坐在上首,冷峻的面容仿佛是用寒石雕琢而成。待众人鱼贯而入,齐齐拜倒后,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叫你们来,是说说上虞的事。”中年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帐篷内回荡,“上虞和剡县一样,是扼制虞朝军队进入浙东的咽喉,无论如何,不得有失。”

“将军放心,咱们这么多人,还会怕那些软脚虾一样的虞军吗?”一个身材壮硕的将领大笑着开口,声震帐篷。

“刘天虎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中了虞军的奸计!”另一人紧接着高喊。

“不过,若是刘天虎据城不出。那些虞军想打下上虞,简直做梦。”有人小声嘀咕着为刘天虎辩解。

一众将领模样的人,围在帐篷中央七嘴八舌。

“行了。”中年男子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让喧闹的帐篷内鸦雀无声。众人立马噤声。上首坐着的那个将军言出必行,令下如山,违逆者绝无好下场。“此次去增援上虞、余姚,恐有一场恶战,诸位都是天下都知兵马使裘将军所信任的人,因此此战要上下齐心,不可战前自乱阵脚。”

“是。”众人齐声应道,再也没有刚才那番吵的不可开交的模样。

“刘天虎贸然出击,致使我义军凭白蒙受损失,三千多兄弟身死。还有江青浦,御下不利,下属竟然擅自临阵脱逃,致使虞军马踏我义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他的罪,待这件事平息了,也会清算。”中年男子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众人闻言,不禁缩了缩脖子,尽管是六月的酷暑,却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他们都清楚地记得,江青浦派去支援上虞的那个首领,因临阵脱逃,虽侥幸逃回上虞,却被刘天虎在城墙上当众斩首,首级传阅上虞城,然后送去余姚示众。

众人皆知这是眼前这位将军的意思,刘天虎是接到他的指令,才敢杀了那人的,否则,那人就算临阵脱逃,折损的也是从余姚带过去的兵,那人是江青浦的心腹,理应由江青浦处置。也只有眼前这人的命令,刘天虎才敢毫无顾忌的执行,不用怕得罪了江青浦。而江青浦知道是谁下的令,也不敢心生怨言。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个情况,但是毕竟在座的里面是有认识那人的,想到平日里喝酒吃肉称兄道弟的人,就这样被处死了,不免会会心生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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