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法海虽然无惧，但初来乍到，自然从善如流。

等到那沉重的马蹄声从两人的耳中消失，乔二的神情才勉强放松下来，他捂着急速蹦跳的心脏，依然心有余悸。

法海站起身来，看向马蹄声远去的方向，以他的目力，可以看得清楚，那是一群穿着血红色披风的骑士。

他向乔二问道：“那群骑士是什么人？你怎么如此惊慌？”

乔二喘匀了气，拿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先生，您是其他地域来的，或许不知道，这群家伙，都是恶魔啊！”

“他们是负责收取血灵税的血武卫，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榨干所有人的每一滴血肉、每一滴骨髓。”

法海皱眉：“血灵税？这是什么税？”

他见惯人间风雨，听过见过的苛捐杂税多了，什么离谱的东西都有，但是也没听过什么血灵税啊。

至于乔二嘴里说的那些敲骨吸髓的词，他倒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有当真。

人所谓的敲骨吸髓，大多只是代指贪婪无度，而非字面意义。

但乔二接下来的回答，却是让法海吃了一惊。

只见乔二苦笑，道：“哎哟，法海先生啊，小的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

“这血灵税，血灵血灵，就是指血肉和灵魂啊！他们就是要榨干我们的每一点血肉骨髓，最后连那一缕灵魂也要取走，这就是血灵税。”

此言一出，连法海也是震惊不已：“什么！用人的血肉魂灵作税，如此，简直是妖魔行径，哪里还算是人？”

如此行径，他过去简直闻所未闻。

即便偶有妖魔作乱，但也远远未有这般光明正大，肆意横行。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但法海心中仍有疑问：“那他们收取这血灵税，要做什么？”

乔二蹲下身子，有气无力地道：“做什么？谁知道呢？我们只知道，这是血帝在南域颁布的唯一一条法令。”

“不过，倒是有些传闻，说血帝是要聚集万灵之血，炼制什么神药。”

说到这里，乔二满脸痛恨，呸了一声：“什么神药，根本就是魔药！”

法海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翻涌的心绪：“我早该想到的……以人炼药，邪魔行径！”

乔二满脸苦涩，继续道：“血帝的法令规定，凡南域之人，无论男女，年过三十六者，便要作为血灵税的税金，由血武卫带走。”

“我的父母就是这么死的，二叔、三婶他们也是这么死的，还有好多人……”

“如果不想死，我们就只能逃，逃到山林里，逃到隐秘处，逃到让血武卫找不到的地方，才能活下去。”

“但是，像我们这样逃跑的人，一旦让血武卫发现，无论老幼都会直接被抓走，充作血灵税。”

法海低颂了一声佛号，满面哀戚，亲耳听闻这等世间惨事，就连他也忍不住心海生波。

“好了。那群恶魔已经走远了，法海先生，咱们继续走吧。”

乔二探出头望了望，再也看不见那群血武卫的踪影，才放下心道。

“唉……世人多难，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