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松和红星的住处在候车室后面,没有和他们家的人住在一起,可能是家里太挤的缘故吧。上了玩滑板车的坡头,往右拐进一个巷子就到了。房间里有一台电子管收音机。老洪、黄钟和红星在听收音机里的香港台。里边在柔声细语的唱歌。红星说,快来听邓丽君的歌,邓丽君可是台湾的著名歌星,歌声断断续续的。

红星见大国松手里拿着《静静的顿河》便大声说,南海的祖父就是偏心,我借了多少次都没借到,你看完了我看。大国松说,你可要保管好,不要弄丢了。黄钟说,你们看完了我看。并叫南海不要告诉他祖母。

老洪对小说不感兴趣,只对天上的老鹰感兴趣。老洪说,我和大国松发现附近的田坝心的上空又多了几只老鹰,我们还是想办法把它们一只一只的粘下来,然后饲养起来,拿到街子上一定会卖个大价钱的。黄钟和红星立即响应。黄钟说,就是不好养,包谷什么的,它们不吃,非要吃活物的肉,特别是牛肉。没有那么多牛肉来喂呀。红星说,村子里和火车站的家属区不是有很多小鸡吗?我们稍稍的抓些来喂就是了。红星对南海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祖母。红星说,能找到老鹰的老巢就好了,如果窝里有小鹰抓来炖了吃,肯定好吃。黄钟立即说,这个主意还不错。

南海很喜欢老鹰,觉得它的样子很雄。在天空翱翔时目空一切,抓捕食物时异常的凶猛。老母鸡带着小鸡在觅食时,能警觉地预知老鹰的存在。老鹰来临前,便惊恐的带着小鸡往安全的地方躲避。老鹰是家禽的天敌,如果能养一只或者拿来玩一下,一定是件很得意的事。抱着这样的心理,南海再次加入了小伙伴们的粘鹰行动。

大家一面听歌,一面就行动起来。黄钟和红星负责去抓田鼠;大国松和南海负责拢风炉火熬胶;老洪回去拿上次粘鹰用的盆和锄头把,还有汽油。

胶熬烫后,老洪用火钳把老鹰的羽毛从盆中捡了出来。老洪说,老鹰不仅眼睛厉害,鼻子也很灵,不能让它闻出死亡的味道。还有汽油瓶也要盖好,不然会前功尽弃的。

不到半小时的光景,红星和黄钟贼头贼脑的回来了,他们口袋中装着两只毛茸茸的小鸡。大国松训斥道,不是去抓田鼠吗,怎么去偷人家的小鸡。老洪插话说,都一样,可能是田鼠不好抓。黄钟说,还是洪哥理解我们的苦心。

一列火车进站了,大国松说,快十点了,我们该吃早饭了。五个小伙伴在大国松的房间里每人煮了一碗素面下肚就准备出发了。大国松对南海说,要不要去告诉你祖父一声。南海应声回去打招呼。

南海返回后,在坡头会合小伙伴后就出发了。老洪说,我们今天去远一点的地方粘鹰。我和大国松观察后发现老爷山的墨溪村水土肥美,地域宽广,那里有老鹰经常出没。

五个人走在田间小路上,与乡村的民风民俗格格不入。大国松头戴鸭舌帽,眼睛上戴着一副墨镜;老洪一头卷发,肩上扛着一个大布袋;红星肩上扛一根锄头把像一个打手似的;黄钟的兜里装着两只的小鸡在叽叽叽的叫,他警觉的向四周看着。

春天的田野上被涂上一层浓浓的翠绿色。一幅白云飘飘,天蓝地绿的景象。小伙伴们哼着电台里的流星歌曲,欢欢喜喜的向目的地走着。

这时,有一股气流从南海耳边划过。南海朝气流方向看去,可什么也没有看到。墨溪村就坐落在老爷山的山脚下。有一股溪流从山洞肚子里流出,一年四季从没间断过。溪流被先人们分解成若干支流,流经村庄和农田。村民们的生活十分富足。老洪选了一块离村庄较远的蚕豆田,做伏击场所。天空中有两只老鹰在盘旋。一切准备就绪,小伙伴们躲到距伏击场七八百米的地方,伺机出动。

天空中有三只不知名的绕鹰交替出现,就是不往陷阱俯冲。晌午过后大家等得厌烦了,脖子酸的厉害,肚子也饿了。大国松又用眼神示意南海。南海这次粘鹰没什么顾虑,反正三只鹰又不是之前见过的信使鹰,念下咒语也无妨,可就是不知咒语灵不灵。想到这里南海在心中大声念道,各回各的家,天地子夜开白花。不一会儿空中的三只鹰先后向下俯冲下来,把黄钟、红星激动的脸都涨红了。并小声低吟道,上钩了,上钩了!南海看了他们仨一眼,感到他们在地上晃动,就像羽毛在风中飘动一样,南海想是不是自己的眼睛饿花了。

刹那间,一只老鹰飞到红星的头顶上,把他轻松的叼起来就往上飞。另外两只老鹰先后也把老洪和黄钟叼起来往上飞。大国松和南海都惊得目瞪口呆的。随着三只鹰上冲速度的加快,他们仨在空中大声惊叫救命,仨因惊恐过度叫声是嘶哑的,仨呼救的惊恐声渐渐消失了。仨在空中吓得全身发抖,裤子都尿湿了。

三只鹰叼着他们往老爷山方向飞去。老洪在“呼——呼”的风声中听到一只老鹰似乎在说话,你们不是要清炖巢穴中的雏鹰吗?我们现在就带你们仨去满足你们的愿望。老洪听后脸都吓得变形了,大声求饶道,神鹰大哥,我们错了,求你放过我们仨吧!

空中传来一声空阔的音声,我们三个就是右中指鹰的后代,一会就把你们生吞活剥了。仨不断哀求着。

三只鹰叼着他们仨向一堵悬崖峭壁撞去。仨几乎吓晕过去。距绝壁只有几米远的时候,绝壁瞬间打开一条缝隙,与此同时,绝壁上空斜射出三束彩光,分别将他们仨融在光束中。随着彩光的消失,叼他们的三只鹰进入绝壁后绝壁复原了。

仨在三朵蓝色的云朵中向绝壁的反方向快速漂移。三朵蓝云在漂浮的白云中居然变成了三只老鹰。绝壁逢生的仨又吓出一身冷汗。黄钟大声悲鸣道,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今天命该绝也!红星也在旁边附和。

南海静坐在地面的草地上打坐。大国松急得团团转。南海在空灵中听到了黄钟的埋怨声就大声用意念喊道,不要抱怨了,否则真的你们就要死了。快念七遍,阿弥陀佛。

南海的声音在仨所在的云层空间回荡。仨急忙念了七遍阿弥陀佛,念完后仨惊慌失措的心,平静了许多。心定后,老洪渐渐看清了在云层中叼着他们飞行的三只老鹰,竟然是右小拇指、右无名指和右食指鹰。三只鹰往日犀利的鹰眼中透着祥和的光芒,这光芒给他们仨一种即将获救的心理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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