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小辈瞒得辛苦,但老人家九十有七,也明白什么,
护着孙女,让夏青云少说两句。
看,外公也比这个所谓父亲,更为称职的模样,
真的是讽刺至极。
“跟个死人,也不知去磕个头。”夏青云瞥了她一眼,
是同着一个远房亲戚一起。
那亲戚看着他们露出尴尬的神色,默默地走开了。
“丢死人了。”夏青云嘟囔着。
人来人往的厅堂里,夏萧低着头,
未察觉,那些个变故罢了。
——若不是,这是外婆的葬礼,若不是,外公还坐在这里,若不是,顾忌这么多人…
夏萧,忍着,告诉自己,得忍着,
她紧紧攥着垂在膝上的衣角。
未觉而门外一阵喧哗,
紧接而来的就是——
“他进去干嘛,还不嫌丢人吗?”是个沙哑粗犷的男声。
“丢人,你睡我的时候不丢人,他去亲奶奶的葬礼就丢人了?”高昂的女声带着怒意,
一听便是钱丽的声音。
吸引了厅堂内多数人的注意。
——粤省是宗族性质极强的地方,男子几近便是一个家族的底气与撑起家族的话事人。
而,钱丽的嚣张没得来什么,夏青云坐不住了,匆匆去了。
夏萧跪在灵前一动不动,
——啧,这是心疼了。
麻木的思绪里,她还能胡思乱想起来。
“阿情,”大舅妈发话了,“你扶着爷爷回去。”
这场面不合适老人家。
夏萧的表姐萧情应下,同着耳朵有些许听力障碍的祖父说话,
祖父点点头,随后爷孙起身,,萧情引着爷爷从侧门离开。
伴随老人家的离开,
本就安静的厅堂瞬间被讨论声挤满,
——他们的丑事,近已是人尽皆知,毕竟皆是同个村里的。
这里是村中集资所建的殡仪馆,加之喜丧,
围观好事者之多。
夏萧的大舅终于动身,大舅妈拉夏萧站起来,
“好孩子,坐会吧。”同为女子,她有些可怜这个小外甥与自己的小姑子。
“谢谢舅妈。”她声音沙哑地开口。
似乎有点精神不济的状态。
——恨意与厌恶已快压倒了她,
谁也不知道,她能站在这里,是压抑了多大的情绪。
门外,是几人的拉拉扯扯。
“够了,”这是夏萧的大舅萧建国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萧建国能在京城立足,自有他的能处,
自然,他的呵斥下,没了那些动静,
夏萧耳边只留着厅堂内的谈论声,
翻来覆去,都是对那俩人的议论,家丑亦是外扬。
夏萧别过脸,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难过,
——只是,不知难过什么,
大抵是…对她母亲这些年的真心托付给这样的混蛋,而难过罢了。
最后,只有她大舅与小舅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人,
头发颇长,垂到肩头,身形消瘦,上身穿着褐色外套,下半身却穿着短裤,汲着拖鞋,
颓废之余,其实可用邋里邋遢来此形容。
夏萧连难过也忘记了,直勾勾看着,
心中已无一丝痛快——萧逸斐。
这是,夏青云与钱丽的亲生儿子萧逸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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