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也知此时鄂州战事危如悬卵,不易分兵过多;且人再多,也不会多于城外二十余万蒙军;小股突围才是最好的选择。

两日后,长江北岸。

孙虎臣无奈的让手下军卒躲藏起来,其实此去黄州不过两百余里,大军纵马疾驰下两日即可到。

可贾丞相行军两个时辰,便下令躲藏起来;让探马再探五十里,如此往返,反而容易招致蒙古人的发现。

“报!”

远远的十余骑探马飞速奔来,孙虎晨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

“东南发现蒙古骑步混合编队,近千余人。”

“再探!”

孙虎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摩挲着下巴,狐疑的念叨着:

“蒙古人的骑步混合编队,蒙古人怎么会有甲士在荒野流窜,而不去攻伐鄂州城?”

“报!”

再次有数骑探马回来。

“十里外有蒙古轻骑百余,向我方疾驰;请相公示下!”出言的正是带着探马统制张世杰。

韩震听闻,拔出手中利刃把贾似道护在身后。

贾似道毕竟是进士出身;虽然惜命,但是危急时刻自有一番气势;

他拨开韩震,大声道:“吾等行迹既已暴露,那便破阵而行,冲杀过去吧!孙虎臣听令!”

“末将在!”

“尔等先行破敌,吾等随后,直奔黄州;不得停滞!如若吾不死于此地,随护诸将皆官升两级,赏钱千贯;且行!”

贾似道吼的脖子上青筋翻滚;声嘶力竭。

众将皆大声道:“敢不为相公效死!”

霎时间,马蹄声如雷,一干将士迎着蒙古骑兵奔去。

两兵交接间,蒙古轻骑勒马射箭;一时间箭如雨下,可孙虎臣一行皆是俱甲重骑,尽管满眼尽是箭雨却无人躲避;箭矢打在他们身上只发出叮叮作响的声音,丝毫无伤。

这些蒙古轻骑见无法伤及敌军,便呼喝着一股脑的散去;

孙虎臣率军驱赶几十里外,顾及贾似道无人护卫便打马而返。

回来时,却见贾似道站于高坡之上;一行被蒙古骑兵掠夺的大宋子民皆跪拜于地。

贾似道把落难众人一一扶起道:“此乃兵战凶危之地,我大宋受此劫难,却是苦了天下百姓了啊!”

说完已是老泪纵横。

待见待到孙虎臣一众匆匆赶来;又道:“速去,速去;逃得此难,万不要再落入鞑子之手。”

说完便带着众兵卒匆匆往黄州奔去。

开庆元年十一月,黄州州治衙门

贾似道金色鱼鳞战甲迎着阳光,反射出耀眼光芒,如同天将般站在城头,望着各州府前来援应的数万将士,旗帜凌乱,士气低迷。

心中很是焦急。

据阮思聪送来的合州呈文,蒙古帝国蒙哥汗重伤,返回和林;此时正是蒙帝国乱政之先兆,也是大宋帝国苟延残喘之机。

奈何忽必烈一心侵略宋地,竟怎地还不回去争夺汗位,在此纠缠不休;

不得已,只得派宋京前去假借商议和谈之事;附带密信;告知忽必烈

“吾已知晓蒙哥汗重伤不日将亡;蒙帝国群龙无首,正是混乱之时,且蒙古大军虽众,破不了鄂州城防,尔等士气日益低迷;吾已知尔等撤军在即必不会追击;望尔以汗位为重,不要在此纠葛误了大好时机。”

而宋京已去数日,却不见回音;心中焦急难耐。

浒黄洲,白浒镇,忽必烈大帐。

宋京见过忽必烈后,被扣留于蒙军偏帐,心中虽害怕至极,却也知道忽必烈不会害他性命,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他焦急难耐之时,却不知蒙古军中已是再三商议;定下撤军之策。

忽必烈、兀良合台,霸突鲁,廉希宪,郝经,张柔、赵璧等数十文臣武将齐聚一堂;

忽必烈虎踞于上,诸将文臣端坐于下;赵璧则站于堂中听令。

“汝去鄂州城上,拿此呈文与吕文德观看。”

且言:“尔等以天下苍生之情来与吾请和;吾本奉命南征,不欲就此而返;尔等负隅顽抗,蒙古大军之下,万物皆为齑粉;但念苍生之故,且許尔等求和之意。”

忽必烈沉思一会,继续道:

“汝见我军旗帜远离,便速速离开;”

说完又令霸突鲁率甲士两万驻守浒黄洲;这才俯视众人道:

“南征之事,于此城而止;诸位且与我北伐不臣之徒;铸万世基业!”

望着蒙古大军最后的旗帜慢慢的消失于黄州城墙之外。

刘整已整军待发;

那么一场战役打下来,贾似道却没有得到多少蒙古正军军卒的首级;

心下难看至极。

“呜呜呜!”

号角嘶鸣中,刘整带着贾似道的严令,尾随于蒙古后军之尾;

早已离去多时的忽必烈,没想到贾似道反悔之举;尽管再三小心翼翼的后军,仍是被刘整缠住厮杀;无奈留下数百断后之卒,算是断尾求生。

贾似道得了数百蒙古首级,便匆匆写就捷报;与人头一起送入临安;把一场弥天之功据为己有。

是夜,黄州城中

风尘仆仆的张世杰从騣草坪战胜而归,夺回粮草军械无算;一车车,一排排,直让刘整郁闷不已,不过三千人马出去,怎么能得来如此之多军资。

而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府内,阮思聪坐于案前,热一壶浊酒;沉默的等待张世杰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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