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客气了!”
陈二哥性情豪爽,陈生有意结交,两人便熟络起来。
虽被陈生打断,但那水车还是修不好,众人不一会又争执起来。
陈生退到一旁,敲了下背上的木箱,轻声道:
“梁姑娘,龙骨水车你会修吗?”
梁巧娘低声回道:“我会修,但我如今修不了。”
“不碍事,只要会修就成。”
众人忙了一天都累得很,哪有许多功夫在这磨牙,很快就散去。
至于这块地,只能挑水排涝了。
陈生几步追上陈二哥,笑道:“二哥,天色将晚,不知能否借宿一宿,有容身之地即可。”
陈二哥转头看着陈生,见他神态从容,眼神并不躲闪,便笑道:“这有何不可!小道长且跟我来。”
“还未请教二哥大名。”
“什么大名,我单名一个旺字,兴旺的旺。”
陈旺前头带路,阿勇则和陈生并肩走着。
将陈生仔细打量一遍后,这汉子望着陈生只到自己胸口的身高,再看看那细胳膊细腿,微微点了点头。
陈生不以为杵,笑着和他聊了起来,得知他叫李勇。
李勇身体壮实,血气旺盛,灵光比其他人浓郁一点,端的是条大汉。
众人沿着田间小道翻过一座山岭,便看到一座依岭而建的村庄。
陈生放眼望去,未看到砖瓦房,尽是差不多大小的竹木屋院子。
他心中便有了定见,知道此地没有地主老财,能少许多麻烦,甚合心意。
“小道长,这就是咱们丁三二一屯,虽然穷得叮当响,名字倒是颇为顺口。”
大周朝廷将厢军迁来此地,哪会费心思取名,直接按编号称呼,收起税赋也方便。
陈生笑着打量四周,见村中一些房屋隔得较远,隐隐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便问道:
“二哥,咱们屯怎么看着像是三个村子?”
“吕宋的村镇大都这样,是好几批人迁来凑到一起的。咱们是三批人聚起来的,屯北边是北岭,西边是西庄,咱们东边是大庄。”
陈生了然的点点头,已经明白陈旺是大庄的带头人,和他争吵的那两人就是北岭和西庄的带头人。
他将那两人的院落所在记下,随着陈旺来到他家,却是一片被篱笆围起来的院子,内中是竹木搭建的屋子。李勇就住在陈旺隔壁。
走进这座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小院,赶了一天路的陈生嗅着饭菜香味,口齿生津顿生食欲。
在陈旺的高声招呼中,早就从田中返回的陈家人闻声而来,与陈生互相见礼。
陈旺父亲早逝,陈母健在,看灵光可知其身体结实无恙。
其妻陈魏氏身量不高,但身上衣服旧而不脏,家里老人孩子皆是如此,再加上整洁的小院,一看便是勤快人。
另有一大一小两个儿子,分别是陈实和陈兴,被父母招呼过来,规规矩矩的给陈生行礼。
但看他俩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却正大光明看向陈生的举止,便知不是所谓的“老实孩子”。
一番见礼后,陈二嫂转身就去抓鸡,准备再添个菜,被陈生赶忙拦住。
“二嫂别忙!我出山不久,吃不惯荤腥。”
上赶趟的来借宿已经够厚脸皮了,若还要别人杀鸡招待,实在太过。
虽然两人没有撕吧起来,但陈生也是好一番推让才劝下陈二嫂,让他颇有一种在老家走亲访友的既视感。
但当陈旺带着陈生入座时,陈二嫂又不见了踪影,陈生刚要起身,就见她端着两个碗走过来。
陈二嫂走到屋外竹篓边,将一个碗放到满满和阿玄跟前,端着另一个碗走进屋里。
陈生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却是一碗炒鸡蛋。
“小道长,这鸡蛋吃着无碍吧!”
看着陈家人脸上的笑容,陈生实在不好拒绝,却在谢过后将鸡蛋往陈实陈兴那边推了推。
一直眼巴巴看着炒鸡蛋的两个小子见状,顿时眉开眼笑。
一家之主的陈旺带头拿起筷子,招呼众人用饭,陈生自然是客随主便。
一碗杂粮饭,南瓜、土豆、地瓜、豆子里混着糙米,煮得软烂,吃起来有着淡淡的香甜。
大周的海外十都护中就有大洋彼岸的北殷南殷两都护府,几十年来,大周、佛郎机人和北殷南殷诸国在那边斗得不可开交。
北殷南殷的各种粮食也早被大周引进,只不过名字有所不同。
花生叫做番豆,南瓜叫番瓜,地瓜叫做番薯,土豆叫做番芋,玉米叫做番米。
取神州本土相似之物,加一“番”字即可。
桌上有三个菜,一大碗土豆丝,一大碗清水煮南瓜,一小碗咸菜。
见陈生吃得香甜,尤其爱吃土豆丝,陈家人亦是满意。
屋外,满满和阿玄大口啃着碗里的南瓜块和土豆块。
这里可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陈旺边吃边将龙骨水车的事情告诉家人,最后道:
“李老实是咱们大庄的人,赵二子和周老脸他俩非跑来跟我犟,临了也没修好,李老实只能把水车又抬回去了。”
陈生在一旁笑道:“二哥,这水车我兴许有办法修好。”
“小道长会木匠手艺?”
陈生摇头,道:“我不是木匠,但我兴许有办法让人会。”
这番话听得陈旺直皱眉:“让人会?什么办法?”
陈生笑而不语,被陈旺再三追问,也只是摇头。
“不可说,说了兴许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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