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老衲竟看走眼了。”

爱菊大师悔然闭上双目,难以为继,当场气绝身死。

若是早些知道李玄犬是位玄门真人,是祖师弟子。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持大。

都怪色欲熏心矣。

也难道佛门前辈都曾说修行第一步,色字头上一把刀。

参透此禅太晚了。

李玄犬一甩长剑,剑身之上青光散去血犹腥。

先前听闻柳娘娘所言。

爱菊大师仗着不灭金身霸道,又受郡公器重纵容。

此妖僧在潮炊郡作威作福,凌辱娈童与男子一百二十人有余。

修行之人不恪守正道也罢了,反而持术凌弱,当为妄恶之徒。

正好。

我剑可斩妖邪,亦可杀妄恶之徒!

细细想来。

方才一战最麻烦的地方不在于爱菊本身,而是如何设法将他引出郡府。

若非此妖僧平时足不出户,加上水神祭不日举办。

唉。

时不待我,迫在眉睫。

若非急于斩杀金蟾续命,往常按照李玄犬的性子。

但若是有上上良策。

他绝不会如此贸然以身试险,派出纸人替身夜访重兵扎住的郡府。

好在金蟾凶威尚在,爱菊此人也足够色欲熏心。

从头至尾也算无惊无险。

他也曾计较过调虎离山之计。

便是由柳娘娘潜入郡府刺杀狗官,成与不成另说,如能引爱菊出府,便由他在外接应伏击斩杀此僧。

然柳娘娘重伤未愈,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怕她引蛇出洞未成,万一反被爱菊擒住或者打伤?

届时事态会更加被动。

而且事情一旦闹大。

就算爱菊大师成功被引她出府来,也必然有大批府兵跟随。那时想杀此僧,可比捉对厮杀更加艰难。

清风吹起道士发梢。

绿衣女子悄然而至。

后面从郡府赶来的柳娘娘急忙走上前。

她仔细查看李玄犬上下,察觉他脸色有些发白,不由关切问道:“不要紧吧,可曾伤到了哪儿?”

“无碍,只是法力消耗一些罢了。”

李玄犬收剑归鞘,不以为意摆手。

实则方才那一剑他几乎调动上了所有法力,方能一击建功。

当下体力虽尚存,法力却所余不多。

如方才于城中厮杀,闹出大动静。万一府兵追来便无有余力应付,稍有不慎身死道消亦有可能。

这也是他为何要将爱菊大师引至城外缘由所在,只为进退自如而已。

若非爱菊大师难以对付,他寻常也不愿以祖师尊号加持法术。

此举对法力消耗还是大了些。

“你那边如何?”

“已然顺利斩杀狗官。”

嗯?

听到此话李玄犬喜忧参半。

喜的是郡公身死,潮炊郡便再去一害。

此间百姓日后不必再受此公压迫剥削。

忧的是郡公死了,新一轮水神祭无人主持,自然也就办不起来。

没了水神祭,他便不能再守株待蟾,需另择它法寻到金蟾。

可如今距悬赏失败不到十个时辰,若是期间寻不到金蟾……

而且依照原定商议好的计划。

他今夜派出精心扎制的纸人替身夜访郡府,以假乱真,欺瞒众人。

主要意图是将嗜龙阳之好如命的爱菊大师引出,再择机将其斩杀,断去郡公一臂。

为防出现意外。

柳娘娘的职责是暗中监视郡府动静。

若有大量府兵出动寻来,柳娘娘便赶回来告知藏在此处的他,并及时撤退远离。

不料柳娘娘此时竟说已将郡公这狗官杀了?

“可有何不妥?”

柳娘娘疑惑不解。

杀了狗官李玄犬似乎并未感到太高兴。

须知狗官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所以当下他听闻狗官身死理应高兴才是。

“那狗官身上没有佛门护身法器,你能安然靠近他?”

李玄犬说出心中疑虑。

爱菊大师本职是保护郡公姬温。

他作为护院门客,当知这些年柳娘娘一直想除去郡公。

今夜爱菊大师既敢擅离职守,从容离开郡府,理应是不担心郡公安危。

李玄犬本以为郡公身上,多少会有什么爱菊大师赠与的佛门法器,足以抵挡柳娘娘袭杀。

不曾想却没有?

甚是怪也。

“护身法器?”柳娘娘仔细思索,摇了摇脑袋,“方才不曾在狗官身上见到此等事物。”

“但愿是我多虑了。”

李玄犬想不出所以然,颔首呼出口气。

尽管他还是觉得此事很不合理。

但能除去郡公也算是好事。

两人尽量抹去官道上战斗留下的痕迹,于隐秘处焚烧掉爱菊大师尸首。

李玄犬鼻翼微动,不着痕迹望了眼郡城方向,忽而莫名问道:“可知此郡城隍庙所在?”

“城隍庙便设立于郡城中心街区。”柳娘娘一头雾水反问,“可是有何不妥?”

“无碍,随口一问罢了,先返回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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