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画中的下一幕让衣浅的心猛地一沉。虽然那名女性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她的皮肤上仍有紫色的毒素残留。灰色魔术师的神情更加坚毅。他毅然举起手中的短刀,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的手臂。

鲜血并没有涌出。魔术师的断臂化作了蓝色的流光,缓缓流淌到女性的毒伤之上。紫色渐渐褪去,女性的面容恢复了生机,她站了起来,眼里满是感激。

画面的最后一幕,其他人将圣杯高高举起,欢呼着离开了画面中央。而那个灰色魔术师,却默默走向远处的一座白色山头。那山头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稀疏的灌木,岩石在月光下泛着苍白的光泽。

他独自坐在山头上,面对着浩瀚的星空。星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失去的手臂,在星光的照耀下,似乎重新生长了出来。

衣浅盯着插画,眼睛一瞬不瞬。她指着那幅星空下的场景,语气中难掩激动:“查理!我想……我找到线索了,星星的线索!”

查理曼早已凑过来看着那本书,歪着头说道:“哦?看起来是在一座山上。”

衣浅抬头看着他,手中依然紧紧抓着书,心跳如擂鼓。那插画中的灰色魔术师,该不会是她的家族吧?

温泉旅馆的大门被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击声打破了宁静。衣浅和查理曼对视了一眼,随后急忙跑向门口。

门一打开,衣浅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加兰都骑在赤驹上,身姿挺拔,面无表情。而他的身旁,绿色长发的Lancer全身是伤,白布碎裂鲜血从伤口中渗出。他一手勉强扶着坐骑,脸上看不出表情。更令人惊讶的是,他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花兔。她的脖子被粗糙地包扎着,鲜血早已浸透了绷带,顺着纤细的脖颈滴落,染红了她的衣襟。

“衣浅,我想他们需要你的帮忙。”加兰都看到衣浅,不由得放松了语气。

“没错!!”赤驹突然开口,声音嘹亮又急促,“他们两个伤得很严重,命都快没了!”

衣浅瞬间回过神,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她目光快速扫过花兔和Lancer的伤势,虽然内心依旧震惊,但经历了江川澜的离世,她的情绪已经能够平稳许多。

“把花兔放到床上,”她低声说道,“我来处理她的伤口。”

查理曼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Lancer,又落在奄奄一息的花兔身上:“你们到底遇到了哪个从者?”

“Assassin。”Lancer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疲惫。他缓缓靠在墙边,似乎连站稳的力气都耗尽了。“她中了Assassin的宝具...”

“毒刃吗……”查理曼眉头微蹙,红瞳中闪过一丝锐利,但他没有继续追问,目光转向衣浅。

衣浅没有浪费时间,她迅速将花兔抱到床上平放好,手脚麻利地翻开急救箱,拿出绷带和药剂。她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平静而不慌乱。

剥开浸血的布料后,花兔脖颈上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黑紫色的毒素正顺着血管扩散。衣浅的眉心微微皱起,她没有说话,双手微微颤抖,却坚定地伸出,开始激活自己的魔术回路。

淡蓝色的光芒从她的手心涌现,温柔地覆盖住花兔的伤口。光芒如流水般倾泻而下。然而,这种程度的治疗显然不够。衣浅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光芒也变得更加耀眼。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幻象出现在衣浅的脑海中——画面中,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魔术师正静静站立。他的神情谦逊而从容,身旁站着一个浑圆的魔术师,手里提着一个中药罐。两人似乎正在谈论什么,灰衣魔术师的目光落在浑圆魔术师被划破的手臂上。

灰衣魔术师伸出手,覆盖在伤口上。淡蓝的光芒微微闪烁,那伤口很快愈合了。两人相视一笑,透着一种模糊的默契。

幻象一闪而逝,衣浅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魔术回路已被推向极限,胸口如同被石块压住一般。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微微发颤,但她仍然咬紧牙关,没有停止治疗。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来帮你。”查理曼站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他的手掌传递出魔力,与衣浅的魔术光芒交织在一起。

“魔力放出吗。。。”加兰都喃喃自语道。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像星光洒落大地。

花兔的伤口开始愈合,最终,她的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痛苦表情也随之消失。而神奇的是,脖子上黑紫色的毒素也消失了,简直像是融合在了她的血液里。

衣浅长舒了一口气,手掌从花兔的伤口上离开,虚弱地靠在椅背上。还好毒素自动消失了,她可不擅长处理毒素。随后,耗尽体力的她捂着依然发热的额头,走向了温泉房。

过了不久,赤驹急匆匆地跑来,一脸兴奋:“衣浅!那个晕倒的女生醒过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衣浅披着湿漉漉的毛巾走回房间,发现众人围在花兔的床边。花兔已经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皱着眉头,低声喃喃:“我的自然感知……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加兰都叹了口气,语气低沉:“可能是Assassin的宝具和毒素破坏了她的魔术回路。就算命保住了,也……”

花兔的手从额头上放下,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环视了一圈,仿佛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闭上了嘴,沉默下来。

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没有人注意到,站在房间角落的Lancer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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