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是一连排的树木,郁郁葱葱长在一起,树冠交错,枝繁叶茂,而从下往上看去,树中,竟是有一条稍显宽敞的使人行走的路。

这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

也不知是哪位先祖,练着枪法,练着练着就突然发现,靠树越近,速度越快。

这增幅的速度并不明显,但一点一滴,也不容小觑。

于是后来,奚氏武庄种满了树。

更甚的,在奚氏武庄内,人们都不走地上,而是在树木间穿梭了。

路就这么来了。

助跑,蹬树,两三下,一转身,奚溯站在了院子门口的大树树桠上。

树与树连着,奚溯就这样跑远了。

等他再次下来,却是在武庄门口了。

下了树,走大门出了武庄,入目是条土石道,长约一里,一直通到连接长水县城和千盐渡的长千路上;两侧则是竹子,数不尽的竹子。

而此刻竹林中,一个明黄衣的女子,在翠绿之间,翻转跳跃。

明黄衣的女子正是奚茗,今年十七,此刻她在练习着轻功:弹竹功。

所谓弹竹功,顾名思义,就是借着竹子的弹性,蹦的更远,跳的更高。若是修炼到高深,人立竹尖上,竹尖沉一寸,人跃四五丈。

不止是竹子,有弹性的物体都能用上这弹竹功,像树枝、枪杆等等,不一而足。

但此刻的奚茗还做不到,她就连在竹尖上站定,人都还勉勉强强,撑不了多久,不是要落下,就是要跳走。

这次又是三息不到,奚茗无法控制自己,竹尖被她压下,整个人只好脚尖一点,跃到斜交着的另一株竹子上。

手脚并用趴在另一株笔直挺立的竹子上,因为不在最上端,竹子倾倒的幅度只有一点点,喘着气,奚茗放松着身体,独自叹息:诶,好难,又失败了!

稍微歇息一下,奚茗正是要重整旗鼓,再次出发呢,身边,一个贱兮兮的声音突然传来:“呦,奚茗,你在这啊。”

“怎么,又想来挨揍了?”奚茗头也不回调笑话语脱口而出,这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她一直以来的手下败将,神秘的清桥院中的愣孩子。

这小子,可好玩了。

奚茗也不继续练功了,她一手抓着竹子,一边转身看向身旁,果然,身边竹子上,也抓着一个人。

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顾盼神飞,玉树临风。

只是可惜,明明好一张脸,此刻却故意歪斜,故作丑态。

奚茗砸吧着嘴,连连叹息。

“哼,奚茗,你别得意,我今天可不怕你了!”奚溯握着拳头,冲着奚茗威胁道。

“这样啊,”奚茗上下打量了一番奚溯,实在是没发觉,他与昨日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干净了点,难道是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更强大了?

奚茗不解。

奚茗点头。

奚茗提议:“那,要不要打一场?”

奚茗露出灿烂的笑,大白牙熠熠生辉,脸上蠢蠢欲动。

竹叶沙沙,阳光明媚,竹海之中,一抹明黄衣随风轻扬。

但与奚茗不同,奚溯却只感觉到竹林的清幽,明明是大白天,怎么的有点冷了呢?

虽是有莫名不详预感,但此刻练成了七年才入门的神功,奚溯自信心爆棚,天真的少年立马应下:“好,那就比一场!”

“那,看招!”

奚溯刚一应下,奚茗立马脚蹬竹,竹子后退,竹枝竹叶与其他的竹子交叉穿划,发出明显而又强烈的沙沙声。

而奚茗却借着竹子的弹性,一跃而至,扑了过来。

翠绿竹海中,一袭明黄,如画勾笔,落下一痕。

奚溯连忙跃至一旁竹子上躲过。

而见奚溯逃开,奚茗手抓着那原先奚溯所在的竹子,打了个转,也是追了过来。

因是在半空,两人手中无兵器,用的是拳脚功夫。

拳脚功夫也有名字,叫船拳,号称是“凡行船处,必有船拳”,但其实是门流传盛广的普通功夫。

虽然船拳更适合在船上使,但如今密林深处,茂林修竹,一根根竹子间相距不过尺寸,倒也正好合了船拳拳打方寸之意。

但人在竹上,步法却是与在船上不同,落脚点只有那一根根竹子,而且竹子有弹性,又高又细还会被风轻易吹动。

奚溯双脚交叉锢住根竹子,两手似开似闭,不离上下,形如门窗,静等奚茗攻来。

却见五指紧握,一拳直来。

奚溯连忙是张掌挡住。

而后又见斜出一拳,贯击而来,忙是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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