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含泪答应,心里却暗暗高兴,早就听说弘农杨骏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叫杨芷。
几天后,皇后杨艳薨逝。
不久,封杨艳从妹杨芷为皇后,其父杨骏及其两兄弟也都得到突击提拔。
杨骏更是由镇军将军擢升为车骑将军,封临晋侯。
这一行为触了功勋老臣的逆鳞,朝堂喧哗。
司马炎为安抚老臣,将齐王司马攸和另外十一位助他上位,不能得罪的功勋老臣(包括贾充)的姓名刻于庙堂之上,享受国家祭祀,以资安抚。
在老臣的一片万岁万万岁中,只有司马攸急得再次吐血。他明白,狡猾的皇帝哥哥是在传递一个信息,老弟,你永远只能是臣子,谋皇帝之位是非分之想,是僭越。
咸宁五年冬,司马炎还是觉得有这些功勋老臣掣肘,皇帝当得憋屈,不顾众多大臣反对,决意伐吴,统一中国。他想通过这一丰功伟绩来堵住看好齐王司马攸的悠悠之口。
伐吴主帅钦定太子妃的父亲贾充,副帅是杨骏的弟弟杨济,把司马攸及其追随者完全放在一边。
皇帝司马炎清楚,伐吴一旦失败,形势就会急剧倒转,他司马炎就再也无法撑起这天下的危局。
齐王司马攸就会脱颖而出。
司马炎决定赌一把。
太康元年春。
夕阳西下。
洛阳皇宫很安静,皇宫南面阊阖门两边的大铜驼,威武的望着一直延伸到洛阳城正南宣阳门的铜驼大街。
铜驼大街也很安静。一辆车、一个人也没有。
皇宫呈正方形,从铜驼大街入南面的阊阖门,西边是武库,陈放了历代收藏的宝贝,有驺虞幡、高祖斩蛇剑、孔子屐、王莽头......,武库前面操场是驻扎的禁军。往前走,进入止车门,所有上朝的官员都必须在此停车下马,摘剑脱履,恂恂而入。穿过端门,就算是真正进入皇宫。
皇宫分为四部分,最前面是最宽阔的太极殿宫院和太极殿,紧接太极殿的是中宫,中宫周围是东堂、西堂,还有式乾殿和景房,中宫后面是后宫,后宫与最后面的华林园之间夹着一个最高的建筑物——陵云台。
陵云台高高矗立,最顶上有一方宽阔的平台,立于平台,感觉陵云台摇摇晃晃。
此时的平台中间弯腰坐着一位清瘦的中年男人,面向东南。夕阳将男人背面涂抹上了一片金色,远远看去,身体如嵌在空中的一团混沌八卦图。他就是司马炎,在陵云台坐了一整天。他知道东南战事今天该有个结果了。
中书监华廙从陵云台西面的承明门进来,气喘吁吁爬上陵云台,立在司马炎后面,巨大的人影惊醒了司马炎。司马炎缓缓转身,夕阳的金芒射得他睁不开眼,适应一会,终于看清是华廙。
华廙小声禀报:“陛下,吴灭了。”
司马炎身子一歪,两个黄门慌忙搀扶。他全身已坐麻木。
“天助朕,天助朕也。吴主孙皓呢?”
“正押往京城。”
“他后宫的女人呢?”
“也一并在押往京城的途中,路途遥远,估计还需半月时间。”
有晋灭吴,天下又一次大一统。功比秦皇汉武的司马炎,再也不必看功勋老臣的眼色,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但他在朝堂上还是表现得很低调,拒收了大臣们所有高档次的贺礼,还在太极殿亲自焚烧了用野鸡头顶上的翎毛编制的一件大氅。
司马炎的威望冲上顶峰。
功勋老臣也花自凋零,贾充薨,司马攸薨,竹林七贤的领军人物山涛薨,整个七贤仅剩一贤——王戎。
司马炎觉得该放飞自我了,先将孙皓后宫的五千江东美女如数收纳,然后诏令禁天下婚嫁,选民间美女充实后宫。一个叫谢玖的小女人也入选进宫,她的父亲是一个杀猪宰羊的乡野屠夫。
这样,后宫的女人超过一万。
从此,司马炎每日三件事:
药、酒、美人。
虽然美人与酒销蚀得他鸡骨支床,但他每日一碗寒食散,精力依然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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