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孩童闻声微睁双眼,迷蒙地看向白发男子,轻道了声:“林决。”
白发男子也没管自己听没听见,只以微笑回应他便道声:“那就没错了。”
白发男子手聚蕴气,剑指轻点林决的天庭。这时彩光炫目,蕴气一齐涌入了孩童林决的身体,瞬间便驱散了在他体内窜动的那团黑气。
不久,林决便恢复了过来,缓缓地睁开双眼,虚弱地问道:“我好多了,林决多谢尊驾救命之恩。尊驾可是不死院的不死人?咦?尘风呢?”
白发男子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
林决剑眉微皱,又忙问道:“尊驾来时可曾见过一个与我一般年岁的孩童?他叫萧尘风。”
白发男子仍旧笑着,摇头道:“不曾见过。”
林决又问道:“敢问尊驾是何人?”
白发男子大笑道:“我是你的义父啊,来,随我走吧!”
林决虚弱道:“尊驾说笑了,你我未曾相识,是何来的仁义父子?”
“孩子,我方才救了你一命,这救命之恩,难道不是仁义?”白发男子一边同塌上的孩童说着话,一边又唤来侯于门外的白虎过来。
白虎来至竹榻旁俯下,静候二人。
白发男子又说道:“你的病,还未根除,还需日后多番调理,若想活命,你这就动身随我走吧!”
林决躺着未动,仍问道:“尊驾真没见到过我的朋友?他长得……”
“没有!”白发男子收起了笑容,略显着急。
林决乃请求道:“可否能留我一会儿?待他回来,我与他道别后,再随你去?”
白发男子并不理会林决,自行便将他抱起,放到了白虎的背上,见他有些抗拒,便又从袍袖中掏出纸笔,装模作样地对他说道:“或可留封信笺?你语我书。”
“那就劳烦尊驾了。”躺在白虎背上的林决安静了下来,咽了咽口水,特意鼓起一口力气说道:“尘风勿念,你林哥哥我病已痊愈,现有急事,需躬身出门一段时日,你在软红院里,安心地等我回来。”
“罢了!”白发男子并未等林决把话说完,便收起了笔,又将纸置于榻上,再急命白虎起身,携幼童林决而去。
人去楼空,空留信笺,笺安于榻,榻上纸云:病愈勿念,归无定期。
话回灵修1116年,料峭春寒院刚刚结束了十二年一期的招生之事。
斜阳余晖,晚照蛩(qiong)鸣。径花晚垂红,宿鸟倦归巢。
料峭春寒院的中心校场上,所有的新生正按着各自的部属木牌,环形而列,站成七个方阵。
一阵即为一个部属,各部属的前面,都站有二人,川渟(ting)岳峙(zhi)。
一人是部属的部长,日常处理部属决断之事,授高阶灵术;而另一人则是部属的管事,日常管理院生在院内的琐事,助教部长教授院生学习灵书和学识。
七个方阵围成圆,其圆心正是中心校场的中心。
中心筑有一座一丈高的圆台,此时圆台上,正巍然而立着一位甲子老人。
老者道风仙骨,颇有风行草偃之范;慈眉善目,满是春风化雨之姿。
老者抚银须而道:“吾乃料峭春寒院之院长,姓言,名承天。院内诸事,尽职于吾,上至不死林之政务,下达各部属之日常。尔等新稚,闻院之天下名而来,应当庆临。另他不于繁赘,现简而言之,诉我院景,凡院七部,有神者三,首为红日殿,殿尊郑汪,管事王震,殿生灵资匪浅,可授神灵术与封印、结界术;次为黄金楼与青山阁,楼尊黄道日,管事吴勇楚;阁尊为尤命,管事苟利世。楼生只学封印、结界术,而阁生学神灵术。魔者亦三,上者为橙月宫,宫主万景,管事宫一奎,宫生所学魔灵术;次者为绿水榭与蓝天台,榭主是殷历红,管事是尤布德,台主为兰云飞,管事首戴过。榭生习封印、结界术,台生习魔灵术。剩余一者,乃紫云轩,大轩长步碧落,二轩长步云霄,轩生者,凡多潜智……”
“想必就是一群什么都学不会的废物呗!”未等花甲老者把话说完,黄金楼中一黑脸新生便传出了微词,引得神魔其他六部的院生一起发出了哄笑。
院长言承天见此,无愠无急,面不改色,不以为意道:“料峭春寒院建院二百七十余年,俊采星驰,不乏有能人志士之辈,多出于紫云轩者。鼠目之人,大可等闲视之!尔等属分神魔,众人皆跨百步街,定天资而入部属,自是天资,未免有高下之分,高者能既习灵术,又通封印、结界术;而下者,或优于灵术,或善于封印、结界等术。然则轩生实为未习灵术,难分神魔之类,绝非斗方名士之徒,只于百步街内现潜质,乃允入院……且罢,不多言,各尊主承风!”
言承天言毕,各部属的尊主一同对其作揖而拜,又转身向各自部属内的院生说起了教,道:“入我门下者,悉遵吾院规,院规有九,一者勿分立,神人、魔人于此,皆为院生,不可因此分立而对;二者勿违法,作奸犯科,鸡鸣狗盗之事,皆不可为;三者无私斗……”
晚风徐徐,花草曳曳。不死院中,多见草长,鲜见莺飞。
红日殿中,林决百无聊赖地听着殿尊郑汪的说教,而思绪却是在思忖着一会解散之后,要带着萧尘风和秦重任二人去哪里游荡为好。
橙月宫中,秦重任肃然伫立,一丝不动地站立着,好学生似的,恭听着宫主宫一奎的讲话。
紫云轩内,萧尘风亦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步碧落和步云霄二位轩长的讲话,然而自己虽尽力去听,但仍有些不知其意,因而暗自责怪自己的愚笨。
(章回未完,敬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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