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从善如流，答应了，又提出去看一下姜道风，高章文自无不允。
李东阳汇合了沈秋灵，两人一起朝大理狱前行。
一路上，沈秋灵紧紧攥着眉头，李东阳奇道：“你在想什么？”
“刚才……”沈秋灵一时不知怎么解释，斟酌片刻，才接着道：“那个面具男有点怪。”
李东阳脚步一缓，问道：“哪里怪了？”
沈秋灵道：“他武艺明明高过我许多，与我动手时，却缩手缩脚，似有留手，也不知是何缘故？”
李东阳想了想，道：“也许他知道你身上有迷香，有所戒备。”
沈秋灵蹙了蹙眉，嘀咕道：“我也不是总用迷香。”
江湖上，迷香是下九流招数。
沈秋灵以前从未用过，如今为查阿姊死亡真相，才不得已用了两次，不想却被李东阳以为她靠迷香吃饭，心中颇为不满。
姜道风被救回大理寺后，又被关入了大理狱，不过高章文还是给他请了一个郎中。
二人来到大理狱时，郎中正在帮姜道风处理伤口。
等郎中忙完离开后，李东阳才开口询问他伤势。
姜道风知道他们来意，从床上坐起身，摆手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两位想问什么，直接问吧，姜某知无不言。”
沈秋灵上前一步，问道：“是不是雪莲会杀了我阿姊？”
姜道风迟疑了一下，道：“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
姜道风道：“其实王雄找我之前，我已经在暗中调查雪莲会了。”
李东阳和沈秋灵都露出讶色，对视一眼。
姜道风接着道：“自三个月前，长安城便有不少女子失踪，经我调查，这些失踪女子有两个特点。第一，都是处女，第二，都参加过雪莲会。”
李东阳心中一动，道：“听说涉及到鬼市的案子，司法衙门都不怎么管，想不到姜寺丞竟会去调查。”
姜道风扬了扬眉毛，道：“鬼市也在长安境内，并非法外之地，姜某当然要查！”
李东阳拱手笑道：“姜寺丞兢兢业业，令人佩服，那你可查出什么？”
姜道风沉声道：“雪莲会的贼人非常谨慎，会在中途将参会人迷晕，我无法混入，只得向独孤司马求助，让他多派人手，寻找雪莲会所在的神秘庄园。”
这话与王雄的证词对上了。
“你说的独孤司马，可是雍州司马独孤充？”李东阳问。
“不错，独孤司马精通探案，手底下人手也多，否则仅凭我手下那几人，根本找不到庄园所在。”
面具男要杀姜道风时，曾将姜道风与独孤充的关系说明，他去找独孤充寻求帮助，倒也可以理解。
李东阳道：“那他找到了吗？”
姜道风闻言，脸上多了几条黑线。
“就在半月前，独孤司马告诉我说，那处神秘庄园就是玉池园，然而不等他带人去搜查，便接到中书省调令，被贬为下州司马。”
李东阳心中一凛。
雪莲会势力之大，果然非同一般，竟能将独孤充这个雍州司马，赶出长安。
姜道风沉声道：“我见独孤司马被贬，心中愤慨，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抓捕这帮贼人。”
“十天前，王雄找上我，将沈秋红之事告诉我。我非常欢喜，找上沈秋红，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可惜她却不肯对我说。”
“我当时琢磨着，她是受李晋胁迫，于是暗中监视她和李晋，想顺藤摸瓜，找出雪莲会的人。”
李东阳听到此处，对那天夜晚的情况，已大致了然。
“所以秋红娘子命案发生后，你匆忙拿下李晋，夺取他的鱼符，就是为了前往玉池园调查？”
姜道风闷声道：“不错，哪成想还是上了贼人的当！”
李东阳奇怪道：“你何不把这些都告诉上官，也许能帮你免去罪责？”
姜道风哼了一声，道：“张少卿是公主的人，高少卿一向谨小慎微，告诉他们也没用。”
沈秋灵看了李东阳一眼，似乎想要说什么。
李东阳看出她的心思，道：“明天我就把此事告诉我家殿下，让他出面，救姜寺丞出狱。”
姜道风没有说话，不过看向两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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