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璞回到了保卫科。
肖国华正趴在桌子上补觉,昨晚他在两位站长的房门外盯了一宿,眼皮子都没敢眨一下。
饶是铁打的,这会儿也是困的睁不开眼了。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眼问道:“说了吗?”
“嗯。
“我按你说的,透了出去。
“那盒火柴也落到了陆桥山手里。”
刘璞回答道。
“嗯,做的不错,你昨晚也熬了一宿,去宿舍睡会吧。”肖国华吩咐。
火柴是站长故意拿的。
这也是李涯定下的主意,就是想故意外泄,勾着各方势力去绣春楼“送菜”。
“谢谢科长。”刘璞感激而去。
“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
肖国华微微摇头一笑,继续趴下睡觉。
……
陆桥山拿起火柴盒,来到了秘书室。
洪智有正在和余则成喝茶。
站里真正忙的其实就行动队和调度室、情报处。
如他和余则成。
一般在站长没有吩咐的时候,有大把的时间喝茶、看报。
“二位都在呢。”陆桥山不请自到。
“老陆,快坐。
“有眉目了吗?”余则成问。
“有点了。
“站长和乔站长昨晚去塘沽了。”陆桥山带上门,坐下低声道。
“塘沽?
“你的意思是人藏在那边?”洪智有故作惊讶。
“这个李涯,够鬼的啊。
“他让二位将官当马前卒,故意从塘沽绕了一圈,你猜昨晚在哪过的夜?”
陆桥山沉声问道。
“哪?
“反正不会是在家,要在家刚刚站长不会那么憔悴。”洪智有道。
“你说对了。
“他们去逛绣春楼了。”陆桥山声音压的更低了。
“不会吧,打新生活运动以来,这一块的家规很严厉。
“将官逛楼子。
“老陆,可不敢乱说。”
余则成惶然道。
“都是李涯安排的。
“故作疑兵,人很可能就藏在绣春楼。”
陆桥山两手作喇叭状,小声说道。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火柴,放在了桌上。
“我在清查车辆时,在后座发现的。
“要不是去秘密会见袁佩林。
“就站长那造反的前列腺,只爱古董不爱美人的性子,他犯得着去绣春楼吗?”
陆桥山凑近了些,一脸得意的分析道。
“有道理。
“不过,老陆还是得谨慎作确认。
“别中了李涯的圈套。”
余则成提醒道。
“绣春楼,的确有这个可能。
“老陆,我觉的这个姓袁的,不可能一辈子藏着不出来。
“人是铁,饭是刚。
“他总得吃喝拉撒吧。
“以李涯的谨慎,这么重要的人物,应该不会随便安排伙食。
“会订餐,或者让食堂做饭。
“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洪智有沉吟道。
眼下袁佩林的去向成谜。
直觉告诉他,李涯是在耍疑兵计。
只有戳破这层窗户纸,才能看到更深处的真相。
“我已经在盯了。
“等着吧。
“最迟今天晚上……”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三人走到门口一看,只见行动队的人脚步匆匆。
“这是干嘛呢?”陆桥山问。
“哟,陆处长在,正好。”
肥头大耳的齐大福凑了过来:
“李队长昨晚端了一个地下联络站,接下来还有两个工运据点等着清剿。
“对了,李队长说人手不够用。
“想请您从行动队拨转几个。”
“当我们情报处很闲吗?没有!”陆桥山没好脸色的冷斥道。
“是。”
齐大福很没面子的点了点头,一摆手吆喝了起来:
“兄弟们,都麻利点。
“干了这一票,李副站长大大有赏。”
“嗨!
“你个遭瘟的玩意,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陆桥山一听火大的很。
“淡定,淡定。”
洪智有连忙拉住他。
“看到了吗?存心的。”
陆桥山忿忿不满的啐了一口:
“小人得志,这帮狗腿子老子迟早收拾了他们。
“还想要人。
“我贱啊!
“门都没有。”
余则成亦是有些微酸的感慨:“哎,李涯也是走了狗屎运,乔站长相中他了。
“听说这个袁佩林是中原情报网的建立者之一。
“又是平津双领。
“妥妥的重量级人物啊,这一咬还不知道能咬出多少条大鱼呢。
“不找到袁,别说副站长,站长位置迟早都是他的了。”
“不行,我得加紧布署了,晚一天,姓李的就多一份功劳,你我就多一分危险。”陆桥山迫不及待的走了出去。
……
中午十一点。
陆桥山给陆玉喜打了电话:“喜子,跟到了吗?”
“跟到了。
“一共五家酒楼订的餐。
“一份送到了龙华大酒店……”
电话那头陆玉喜还没说,陆桥山打断了他:“有没有送到绣春楼的?”
“有!
“派往绣春楼的是副队长齐大福。
“我亲自盯的他,这人很谨慎连换了三个地方,但还是没逃出我的法眼。”
“太好了。”陆桥山捏拳大喜。
“继续盯着,一定要谨慎。”
说完,他挂断电话迅速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盛乡,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片刻,盛乡溜了进来,关上门贼笑道:“陆处长,有买卖?”
“大买卖。
“我找到了袁佩林的藏身之处。”陆桥山道。
“袁佩林?
“那值老钱了,现在红票、党通局、还有帮派都在找他,关于这个人的情报都喊上了七根金条。
“要是您这种老资格的货,十根金条,没跑了。”
盛乡高兴的满脸通红道。
“沉稳一点,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陆桥山皱眉训了他一句。
“我要十根金条。
“剩下你能砍出多少都是你自己的。
“另外,尽量卖给党通局。
“他们现在比红票还想除掉这个袁佩林。”
陆桥山叮嘱道。
“放心,我这就去办。”盛乡一琢磨,还有得赚,欣然应允道。
“去吧。”
陆桥山道。
……
行动队办公室。
李涯靠在椅子上,密布血丝的双眼盯着手上的报纸,嘴角浮起一抹欣然笑意。
袁佩林撂的这点干货,他可是忙碌了一晚上。
没少抓人。
他特意让津海日报发了早报头条。
如果没猜错,这会儿建丰和毛局长应该看到了消息。
他倒要看看,自己做这个副站长,还有谁不服!
官要升。
钱要赚。
票要抓。
这就是李涯在延城苦熬时,定下的人生目标。
谁要敢挡他的道。
别说一个陆桥山,十个陆桥山也不好使。
“李队长。
“陆桥山中计了。
“他拿走了车里的火柴,还有量了油。
“并且咱们的人送饭时,一路都有尾巴跟随。
“应该是锁定了绣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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