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农村一直有着这么一句俚语,叫做“横垄地拉车一步一个坎”,我一直感觉这句话说的很贴切,也很形象。回想起那些年的日子,真跟这句话说的一模一样。
我上班的第八个年头,过了国庆节,老爷子从老家看过爷爷和姥姥回到了G市。到家以后,老爷子跟我说了一件事情,虽然事情不大,但也确实看出老头盼孙子心切了。
“这次回家跟你三姨唠嗑的时候,你三姨推荐了个大夫,说是挺灵,回头你跟安宁去看看吧。”老爷子说道。“啥大夫?在哪啊?”我问道。“就在附近的S县,说是有个老头,中医,专门治疗你俩这情况。”老爷子说。“老头?中医?那玩意糊弄人的吧?”我说道。守着这个系统这么多年,我打心里对这种坊间传言向来是持否定和厌恶的态度,听老爷子这么说,我打心里是不想去的。“去看看吧,我跟你老舅那又借了点钱,钱的事不用你操心。”老爷子说道。
没等我表态呢,安宁倒是表现的很是积极,很兴奋的就答应了下来。见安宁和俩老的都同意了,没办法,我只好答应赶在周末去一趟S县。转天上班的时候,老爷子借钱让我去找野大夫看病的事让我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跟干妈和涛哥说了一下这个事,他们的意见跟我差不多,尤其是涛哥,说那干脆就是扔钱。心里越琢磨越堵得慌,赶巧单位没啥事,我跟干妈临时请了会假,打算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
漫无目的的在大马路上转了一个多小时,猛的一抬头,居然走到了大可的单位。想着很久没见大可了,也不知道最近她怎么样了,索性我拿出手机,给大可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大可声音很沙哑。“你嗓子怎么了?”我问道。“没事,有点感冒了。”大可答道。“你在单位吗?”我问道。“在,怎么了?”大可说道。“我在你单位门口,想上你那坐一会。”我说道。“嗯,你来吧!”大可说道。
听见大可嗓子不对劲,我就在附近的超市买了点水果,径直到了大可的办公室。进来办公室我就傻眼了。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外面阴的厉害,但大可的屋里没有开灯。“这么黑你咋不开灯啊?”我问道。随手我就在墙上找起开关,准备开灯。“别开灯,晃眼睛!”大可好像很激动。但我还是把灯打开了。就见大可一个人蹲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披散着头发,可能是我开灯的原因,大可一下子把脸埋在了两腿之间。我走到她身前,也看出她的不对,就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没事,你坐吧!”大可低声回了一句,始终也没抬头。我再傻也听出来大可不是嗓子不舒服,而是哭了。我也没客气,直接把大可的脸抬了起来,定睛一看,当时我就懵了。平时妆容精致的大可素面朝天的,嘴角、眼眶、颧骨都是淤青。
“到底怎么回事?谁打得?”看见大可的惨像我也急了。但大可始终就是哭。后来我也实在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哭。哭了好一阵,大可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我找了点面巾纸递给了大可,这时大可才缓缓的说了一句:“我没事,还能有谁,他呗!”“为啥下这么重的手啊?”我问道。
“哎,因为孩子。”大可说道。“那么点孩子能惹啥祸啊?”我问道。大可的孩子刚上幼儿园,平时都是大可带着,我也见过几次,是个挺听话的孩子。“早上吃饭的时候,孩子要吃鸡蛋糕拌米饭,我就给孩子蒸了碗,孩子嘴急,自己就开始拌饭,结果把鸡蛋糕和饭就弄到他的裤子上了,他今天要回单位,新换的裤子,然后就急眼骂了孩子一句。”大可说道。“这算啥事啊?然后呢?”我问道。“孩子见他急眼,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拿手去给他打扫裤子,结果他直接把孩子的饭碗抄起来砸在了孩子的头上。我就跟他吵起来了,然后就被他打成这样了!”大可说道。听大可说完,当时我也急了,但我也不能去找人家,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没办法,我只能安慰大可,把给她买的水果拿出来洗好了,递给了大可。
就在我跟大可说话的时候,她带的一个见习生走了进来。这个孩子之前我也见过几次,还算熟悉,跟我打过招呼以后,也愤愤的跟我说大可受欺负的事,然后跟我一起安慰大可。聊了一会,见到了午饭的时间,我就张罗着带着大可二人出去吃点东西。一通苦劝以后,大可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就近找了一家小饭馆吃午饭。吃饭的时候,大可问我为啥突然想起来去看她,见她这状态,我就打消了跟她诉苦的打算。但大可和那个孩子却八卦了起来,没办法,我也跟诉苦一样,把这段时间发生的堵心的事说了一遍。大可两个人也只能安慰安慰我,对安宁的做法表示不平。后来大可跟我说:“别的忙我也帮不上,你也看见我现在这日子,你要有啥委屈就跟我说吧,陪你聊聊天还行。再有,我手里还有点私房钱,你不够的话就跟我说,你先拿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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