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老朱拖着折腾一夜的疲惫身躯回到家,满脸的沮丧和绝望。老朱一进屋看见媳妇已经报了警,警察正在询问余丈妈妈。老朱顿时怒不可遏,他冲着妻子大喊:“我说了不要报警,你为什么不听?我自己能找到孩子,不需要警察插手。”妻子哭着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丢了却什么都不做。”
“老朱啊,我们多少也能帮上你一些吧。”一个年纪和老朱相仿的警察拍着老朱的肩膀说道。老朱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同学老海。老海和老朱是同一年上山下乡的同学,虽然是同届,但是老朱比老海大一岁。二人回来之后,老朱去了工厂做了一名工人,老海去了派出所当一位民警。老朱本来不想报警的原因就是,他太好面子了。孩子丢了这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更何况,老朱在这一片也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多怕的是让人笑话这么有人脉的老混混,自己的孩子都被人偷了,太丢脸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自己就能解决,你们弄完赶紧回去。”老朱的黑脸罕见的通红,感觉自己的面子已经就大发了。
老海哈哈一笑,把老朱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老朱啊,丢孩子这事不止你家,算上你家虎子,这一片已经失踪了三个孩子。”
老朱斜眼看了一眼老海,满脸疑惑,不知是真事还是老海在这安慰自己。
“你可别这个眼神看我,”老海一瞬间板起来脸,讲道:“我可不是在这跟你瞎说!我感觉虎子应该是与前两个孩子被同一批人贩子给拐跑了,所以,我们打算将这三案并在一起做侦破。”
老朱看了看媳妇,又看了看老海。这时,一个年轻的民警已经记录完余丈妈妈的口供后,要来询问老朱。老朱的怒火腾一下又爆发起来,两个大眼珠一瞪年轻民警,给年轻人吓的直接站在老朱两米远的距离不再往前一步。老海哈哈一下,挥手让年轻民警先走开,打圆场道:“老朱这边我来联系,不用登记。”
“你也别和我联系,有事你联系她,我可没报警,有事找她,我不需要你们帮忙。”老朱指着余丈妈妈说和她联系,说完转身便愤愤地出了家门。
老海一看这个情况,无奈叹了口气,走到余丈妈妈身边说道:“老朱啊,快四十的岁人了,还是这么个臭脾气,哈哈哈。”
“没事,习惯了,你们要有消息就来告诉我,我在哪个车间都告诉那个小伙了。”余丈妈妈指着刚才哪位年轻民警对老海回道。
“放心吧嫂子,有虎子消息,我们第一时间就会通知你。”老海答道。
余丈的本名叫朱虎,是老朱的亲儿子,被拐之后的爹姓余,改名叫余丈。余丈被拐以后,对他亲生父亲老朱的影响特别大,老朱从这一天起,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之前嗜赌如命,甚至不再碰麻将扑克一切与赌相关的事情。老朱直到去世的那一刻,都深深觉得余丈被拐是因为自己天天赌博造成。如果自己不赌,带着余丈出去玩,余丈就不会被拐;如果自己一直在家不出去,陪着余丈在家玩,余丈就不会被拐;如果自己替媳妇做家务,让媳妇照看孩子,余丈就不会被拐;如果……太多的如果。当一个人因为一件事悔恨一生的时候,每一个如果被提起来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心上扎了一刀,剌了一刀,伤痕又宽又深,然而仍旧装不下所有的悔恨。
清晨的街道,老朱匆匆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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