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不及解释,宿管突然又倒在地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咳咳,我让她睡着了,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还是麻烦你把她扶到别的地方去吧...对了,别忘了答应我的冰淇淋!”

说完,黑词一个闪身就消失了,留下陈平秋一个人错愕的站在原地。

“这都啥跟啥啊...”

看来,想要知道白诗在做什么,就必须到天台一次了。

还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陈平秋看白诗还没有回来,就穿上风衣,钻进了夜色中。

“我靠,去哪里不好,为什么非得去天台啊。”陈平秋在心里抱怨。

办公楼N座有16层,晚上没有电梯,只能一级一级的爬上去,还要躲着巡逻的保安。

爬上铁质的楼梯,用带来的老虎钳剪断了天台楼梯口的锁链,开始走天台楼梯。虽然有护栏和扶手,但是陈平秋还是吓得魂不守舍,这么高,只是往下瞅了一眼,就吓得两腿发软。

爬到天台后,陈平秋身体一软躺在了地上,太吓人了,这鬼地方他绝对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你还是来了,跟我想的一样,但是,我还是要问你一句,你是笨蛋吗?明明在宿舍里就可以问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找我。”

白诗在天台边缘坐着,语气里带着嘲讽,但是没有转头。

“咳咳,这里更有氛围不是吗?”陈平秋苦笑,但是还是没法从地上站起来。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是因为那个梦,对吧。”

顿时,陈平秋瞪大了双眼,点了点头,想听他继续说。

“陈,你知道一个人在溺水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吗?”

这句话,是陈平秋听过很多次,在梦里的话!

“他会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不是因为别的,这是求生的本能。”

然后呢?这是所有人的问题。

“没有然后了,我不会告诉你更多了。”白诗挥挥手。“这样,既然你好不容易爬上来,我告诉你,你的能力是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当然,在梦里,人通常会放松警惕,透露出什么,你的能力很特殊,我也差点没认出来。”

“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你没资格窥探别人心里在想什么。”说完,白诗一声冷笑,不再说什么。

“那,那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没有你装的这么像,其实在你的心里面,还是真的关心张海生的。”陈平秋说。

“他已经死了,他怎么样和我没关系。”白诗的声音依旧冷漠。

“那你为什么要去学游泳?还不是因为你心存愧疚!”

面对质问,白诗仍旧从容不迫:“因为这件事情之后,我感觉不会游泳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情,所以我就去学了游泳。”

“你在说谎!你知道为什么在梦里你会说,一个人在溺水时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身边的东西吗?”

白诗没有说话,像是想听接下来他会怎么说。

“你这是在为张海生的溺死找借口,我调查过,张海生出生在海边,水性比一般人更好,如果他下水救人,不可能自己上不来!”

“你是想张海生是因为那个孩子,他抓住了张海生,所以最后张海生没有活下来,现在我告诉你,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我问过见过的人,他们说,张海生跳水救人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他不可能被拖累,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他抽筋了,就算是游泳再好的人,不做热身,下水之后也有可能抽筋。但是,如果张海生放弃了那个孩子,他自己也不会溺水。”

“事实就是,张海生他到死都没有放手,他是个真正的好人,而你,你能做的只有袖手旁观,你企图用张海生是被害死的这个理由麻痹自己,你只是不敢面对!”陈平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发表了看法后,他感觉身上有一种热流在涌动。

白诗没有打断,也没有反驳陈平秋,他的话不知道有什么影响,白诗还是背对着陈平秋,陈平秋始终看不到他的表情。

“陈平秋,假如你能一直活着,你能明白是什么感觉吗?”白诗似乎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陈平秋没有回答,白诗继续自顾自的说:“活着,就是看身边的人不断离去,我身边有无数的人到来,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又悄无声息,或者轰轰烈烈的离开。”

陈平秋知道,他的话打动白诗了。

白诗转过身,整个身子沐浴在月光下,他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白发的样子,但脸上的表情依然平淡。“你不会明白的,如果生命的消逝对你们来说是一件决绝之事,那么,对我们来说,生命的凋亡,跟花朵的飘零没什么区别,我们死了之后活着,活着,也是死了。”

陈平秋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但是他留下一个微笑,翅膀张开,从高楼一跃而下。

陈平秋跑过去向下看时,白诗已经不见了。想到那个微笑,是被看穿的苦笑,是被理解的悲笑,还是伪装的假笑?

“活着,就是看身边的人不断离去。”

“白诗他好像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

“白诗的‘境’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就跟镜子一般,没有一丝波折。”

他怎么想,谁知道呢。

晚上,陈平秋梦见了那片海,白诗就站在海面上,依旧是背对着他,陈平秋呼唤他的名字,白诗没有回头,脚下却激起了一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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