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先帝太宗的目光,确如,苍鹰隼鹫一般的,犀利而深邃。

固然,为儿子挑选一位合适的续弦继室,是他这老父亲,对于少年丧偶的儿子,一片深切的体恤情怀,睿智精心;然则,举凡是,皇族择选妻室,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往更会被无形中,赋予了,超越凡尘的光环与重负。

这份光环,源自于,身为皇族妻室的体面与尊贵、权利与荣耀。无论这位皇族妻室,是否有可能,会成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之角色,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仅与其个人荣辱,唇齿相依,也与其身后的家族发展,紧密相连。

这份重负,源自于,身为皇族妻室,更关乎着,诸位皇子们,修身与齐家的声望。这位皇族妻室,对于皇族的立德、立品、承继、繁衍、气运、兴衰......等,皆有不容小觑的深远影响。

因此,这皇族妻室的每一次择选背后,也都是,朝堂之中各方势力,的,每一次博弈,如同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是以,在这皇族续弦继室的最终人选决断方面,先帝太宗所展现出的那份情感与考量,亦是他身为君王,必须在,一脉相承的儿子之个人情感,与,千秋江山的匡朝之家国利益,之间,所做出的,深思熟虑后的,复杂而微妙的平衡。

就凭当下,皇后娘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辰,做出这份言行反应,对于常人而言,便着实是难以做到,极可能会因一时情绪波动,而失去分寸的。

而皇后娘娘这份超凡脱俗的冷静与智慧,并非只是一介女子,在这充满了尔虞我诈、争风吃醋的后宫是非之地中,简单的机巧、算计,乃是其,足可堪称,大智若愚、七窍玲珑的,最生动的注解。而她,也的的确确,当得起,昔年,先帝太宗,为其赐婚于襄王之时,那句“颖悟绝伦、蕙质兰心”,的,赞誉之词。

也难怪,淑妃娘娘,会有意料之外的惊讶与失落,却也仍不得不,为之叹服。由此,淑妃娘娘才会在内心里,衍生出了,对皇后娘娘,更多的,愤懑、怨恨、不平、不甘。

皇后娘娘的这般言行,既是她,处在后位,而背负的责任,为身份所使,所持有的,胸襟与气度;亦是她,正位中宫,而带来的束缚,为形势所迫,所形成的,压抑与习惯。

皇后娘娘的这份反应,既是她作为一国之母,此时,必须以皇后之德,在淑妃面前,所体现的,智慧与修养;亦是她,身为后宫之主,此刻,必须以皇后之尊,在淑妃面前,所坚守的,原则与底线。

自,对皇后娘娘的反应,蓦觉出乎于意料之外,的,那瞬间愣怔中,回过神来,淑妃娘娘的眼底,不仅没有丝毫的惧意,反而只是嗤笑了一声,“嗤……”那笑声中,明显的,带着轻蔑与不屑之意味。

随后,淑妃娘娘便旁若无人地,踱着从容不迫的优雅莲步,轻启朱唇,接着说了下去:“......芳晨丽日桃花浦,珠帘翠帐凤凰楼。蔡女菱歌移锦缆,燕姬春望上琼钩。新妆漏影浮轻扇,冶袖飘香入浅流。未减行雨荆台下,自比凌波洛浦游……”她缓缓吟诵着,每一个字,都吐露得清晰而富有韵律,仿佛是要将这诗中的意境,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

“……这《咏画障》一诗,写得多好啊!”此刻,映入皇后娘娘眼帘的淑妃娘娘,正微微扬起了下巴,双目之中闪烁着光芒,熠熠生辉:“......想来,是因着次日,大娘娘您,便要入了襄王府邸,故此,那夜的官家,特特来以此诗,一心的哄妾开怀……那一夜,官家待妾,也是十成十的一意安抚,格外温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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