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因传来爆炸声而愣在门前时,门忽地打开,顺风的烟呛了我一大口。

“咳咳...”

随着烟散去,呈现出来的是垂下的黑色长发,一位穿着沾满灰的白大褂的女子扶着墙从门后探出头,不断咳嗽着。

“你还好吗?”

“不好。”

女子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窘态的意思,不断抹去脸上的灰,大口呼吸着空气。

我大脑宕机,不知该做些什么,屋内突然传来气冲冲的呼喊。

“布蕾尔!你又没好好做保护措施吗?!”

“以前也没事啊!而且不是说这次的预测结果是好的吗?!”

方才还一副气喘吁吁的女子瞬间变得精神起来,站的笔直,转身反驳着对方。

“喂,没事吧?”

此时屋内走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穿黑色欧洲修道士服装的男人,搀扶着布蕾尔,随后目光移向了我。

“嗯?你是?”

“呃...”

这可真是问到了我,我还没想过宅邸里其他人问及我身份时的回答。

“看样子你就是菲路科说的那位奥别杰学者吧。”

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地往里走,我也紧随其后。

布蕾尔被他用右臂挽着,我钻到左侧的空处,试探性地与他们交谈。

“两位好,我叫博·林哲。”

“初次见面,我是长车新,她是布蕾尔·福兰德。”

“长车新..?”

好奇怪的名字,就和之前菲路科觉得我的名字奇怪一样,这里,至少是艾黎曼的人的名字应该都是“名·姓”的形式,口语上在点处会停顿,而他说出自己的名字简直和我当初一模一样,并没有停顿。

“是的,长车新,姓长,名车新,我来自酉叟,南部国家的命名习惯会和你们中部的不太一样。”

这可真是个新鲜的情报,这方面的设定居然和原本的世界也如此相似。

走到会客厅,我和长车新坐到面对面的位置上,而布蕾尔则是瘫在沙发上。

我这才看清二人的容貌。

长车新顶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前额的碎发被巧妙地梳理至两侧,露出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眸和脸上些许皱纹透露出一股沉稳内敛的气质。

布蕾尔则是标准的黑长直,就算脸上蒙着灰也难以遮住脸上称得上优秀的五官。

前者三十岁,后者二十岁左右,我在通过外貌猜年龄这方面还是有点自信的,高中还靠和临明打赌赚了一顿饭呢。

“喂,别在这愣着了,快去收拾烂摊子啦...”

长车新一脸无奈地看向布蕾尔,就像是哄小孩一样,布蕾尔只是拿起桌上的水杯对着嘴里灌。

“吨...吨...哈!就算我想也收拾不了啊!你没看到连墙都炸穿了嘛?!”

此时我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移到了墙上的大洞上,洞的外面一片狼藉,满地器具和材料的残骸表明着那里此前还是试验场所。

“唉,那你就等着被卓格教训吧。”

“哈?!说的这么轻巧,明明也有你的错啊!你用灵摆算的结果不是说是好的嘛?!”

“我说过,我的灵摆针对的是结果,结果上是好的。这次实验目的达成了,那就是好的。”

布蕾尔只能鼓起脸来,看向一旁,一副很生气但是无力反驳的样子。

“既然收拾不了那边,就先收拾一下自己吧,待会就要开会了,你这浑身是灰的...”

“唉,知道了。”

布蕾尔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呃,也许应该叫灰大褂,使劲对着洞口挥舞着,让它变干净了些,随后搭在肩上,朝后面上二楼的楼梯走去。

“长...呃...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长车新就行。”

不行啊,我在原来世界的正常交际里基本没有和长辈直呼其名过,一般都是用敬称,不然总感觉怪怪的。

“长车新,刚刚布蕾尔说的‘灵摆’是?”

“就是这个。”

长车新拎起脖子上一枚透明的棱锥水晶吊坠。

“酉叟的魔法特征是‘器’,我们酉叟人施展魔法的方式要使用特定的器具。灵摆便是我的‘器’,是一种多用于测定的器。”

终于有这种国家层面的情报了,现在我连这个世界有几个国家都不清楚,还有“魔法特征”这个概念,得赶紧记下来。

“博,你刚刚就一直在这个本子上写东西呢,是在写什么?方便透露下吗?”

是的,我记性没有能够到对一天的事过目不忘然后到了晚上或者其他的闲暇时间再归纳记录的程度,所以从刚刚坐下起就一直在写着今天收集到的情报。

“这个啊,这是我在记录当地的情报,比如物价之类的。毕竟我刚来,人生地不熟,总要做点调查。”

“年纪轻轻,但是却意外成熟呢,就连我来了一年左右都没有怎么研究这方面,有机会希望能够借阅一下你的笔记。”

“这个嘛...”

本是面带微笑看向我的长车新突然一脸严肃地侧过头,看向后面,我的目光也随之移过去。

楼梯上下来了几个人,已经走上一半的布蕾尔把之前披在肩上的大褂揉成一团抱在腹前,有些不自然地弓着腰从他们面前走上去。

那几个人看到布蕾尔走进自己房间后才开始聊了起来。

“看样子又是布蕾尔搞的啊。”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搞研究啊。”

“是啊,人要学会变通,也该继承卓格的家业了吧。”

来了,这种经典说丧气话的角色,但是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长车新,布蕾尔她和卓格是什么关系?”

“布蕾尔是卓格的女儿。”

啊...好像确实布蕾尔和卓格的姓氏一样是福兰德...我这记性,得更及时地记笔记才行了。

“早啊,长车新。虽然是被迫起来的,明明想多睡会的,但是听见‘嘭’的一声,就被震醒了,明明还有三十分钟才开会嘛...”

刚刚那批人已经走到了这边,一个淡灰色短波发男子和长车新谈了起来,顺势坐到他旁边。

“早起点不好吗?还能多研究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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