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请你去吃酒！”
中州城街道上，旁若无人的一双背影渐渐远去。
一折，再折，三折。两人终于来到一座跨街的酒楼前，酒楼雕梁画栋，斗拱交错，飞檐高举，匾额上题着“清平乐”三个如斗大字。
余牧暗暗称奇，却并不作声。王诰带他拐了几拐，来到一个隐蔽的小入口前，两人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原来这楼梯并不明设。王诰直走到阁子前才停下来，让着余牧先坐了进去。
两人刚刚坐定，帘子突然被掀开，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近前来斟茶：“两位客官要些什么？”
王诰随意道：“芙蓉豆腐，红煨羊肉，熏鱼子，醉虾，就这老四样吧。我今天请朋友，食材务必都用最好最新鲜的！”
小二赶紧应着，一边微弓着身子，退将出去。王诰顿了顿，又说：“再加一壶金坛于酒，要甜的。”
“哎！好嘞！”
看着店小二合上帘子出去了，余牧转头向王诰，无意识地盘着手中茶船的沿：“我这次出甘州，其实是想来找找我爹。”
王诰微微一怔，看了他一眼，旋即飞快地移开视线：“是到找的时候了，不过我说，你那爹是没有比有好。”
余牧无声地笑了笑。
两人又插科打诨一番。其间几样菜渐渐上齐了，只见芙蓉豆腐脑白而虾红，紫菜点缀其间，状若花叶；熏鱼子色如琥珀，极新极妙；醉虾之壳俱酥；红煨羊肉是以古法煨成，加了刺眼核桃去膻。余牧在心中暗暗赞其精妙。两人风卷残云一般将菜打整干净了。
王诰心满意足地发下筷子，又拿起酒壶，不紧不慢地倒酒在二人的酒盅里：“这金坛于酒有甜涩两种，一般来说是推涩者为佳，我却偏偏喜欢甜的。你快尝尝。”
余牧依言端起酒盅啜了一口，但觉此酒入口一清彻骨，不禁赞叹出声。
王诰也拿了酒盅，又挑起话头：“你说想找令尊，可有什么打算？”
余牧来中州之前本是计划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徐徐图之。这时王诰问起，他顿了顿后缓缓摇了摇头。
王诰沉思片刻：“我给你说个去处吧。
“本朝太学设在上京和其余各州，设在上京的称辟雍，设在地方的称泮宫；泮宫又分两院三学，两院指灵枢院和军监院，三学指字经，算学和律学。”
余牧奇怪道：“你是想让我去泮宫，暂时做那里的学生？”
王诰微笑点了点头：“正是。”
余牧放下酒盅：“我还在平水村的时候也这么想过，所以今天早上特地在中州城里打听了一番。据我所知，泮宫一年只收一次学生，而泮宫上次收学生正是在去年仲秋，现在已经晚了半年。
“我又如何能去泮宫？”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笑容略微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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