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婆看着眼前这群冥顽不灵的百姓,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凉。难道,自己多年来的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吗?
“各位父老乡亲……”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且听老朽一言……”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身形佝偻,须发皆白的老者在孙工匠的搀扶下缓缓走来。那老者虽然年迈,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看透人心。
“是李老先生!”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老者,顿时议论纷纷。
李老先生是当地德高望重的老工匠,曾经主持建造过皇宫的织造局,在纺织业方面有着极高的声望。
李老先生走到新式织机旁,仔细端详了一番,又用手轻轻抚摸着织出来的布匹,脸上露出赞叹的神色:“妙啊!真是妙啊!”
“李老先生,您也觉得这新式织机好吗?”黄道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
李老先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新式织机的确是好东西,效率高,织出来的布匹也更加精美。但这东西,却也不见得适合我们。”
“为什么?”黄道婆不解地问道。
李老先生叹了口气,指着周围的百姓说道:“我们这些老百姓,祖祖辈辈都靠着传统的手艺吃饭。你这新式织机,虽然好,但我们却用不惯,也学不会啊!”
“是啊是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而且,”李老先生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新式织机价格昂贵,我们这些小户人家,根本买不起啊!”
林老板见状,心中暗喜,连忙站出来说道:“李老先生说得对!这新式织机,根本就是华而不实的东西!皇上,您还是听老朽一句劝,赶紧停止推广这劳什子新式织机吧!否则,只会让市场更加混乱,百姓更加困苦啊!”
周大嫂等人原本就对新式织机充满了疑虑,如今听到李老先生和林老板都这么说,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就是!皇上,您可不能听信奸臣的谗言,害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啊!”
“停止推广新式织机!停止推广新式织机!”人群中再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喊声。
黄道婆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知道,自己苦心孤诣改进的技术,终究还是无法被这些愚昧的百姓所接受。
而此时,林老板却趁机将自己纺织工坊的传统纺织品价格提高了一倍,并对外宣称,这是因为新式技术的推广导致市场混乱,原材料价格上涨所致。
百姓们对此深信不疑,纷纷涌向林老板的店铺抢购,生怕晚了一步就买不到便宜的布匹了。
林老板看着眼前这热闹的景象,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远处酒楼上,一直关注着这一切的吴员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没错……”
吴员外坐在酒楼雅间,看着楼下乱哄哄的人群,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这新式织机,终究只是个噱头罢了,”他自言自语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东西好用,什么东西不实用,他们心里一清二楚。我当初若是听了那姓朱的鬼话,把银子投进去,现在怕是要哭都没地方哭了。”
他想起几日前,朱常洛派人来游说他投资新式织机的事情,心中一阵后怕。幸好他当时多了个心眼,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否则现在也要跟着一起吃苦头了。
“来人,上好酒好菜!”吴员外心情大好,吩咐小二道,“今日我要好好庆贺一番!”
此时的朱常洛,正站在人群后方,眉头紧锁,面色铁青。百姓们的抵触情绪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这让他感到十分头疼。“皇上,”董小宛担忧地望着他,“现在该怎么办?这推广计划,怕是要……”
朱常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知道,新式织机是提高生产效率,改善百姓生活的关键所在,他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黄先生,”他转身看向一旁垂头丧气的黄道婆,“你也不必太过灰心,朕相信,百姓们只是暂时无法接受新事物,等他们真正了解了新式织机的好处,自然会改变想法的。”
黄道婆苦笑着摇了摇头,欲言又止。她心里明白,事情远没有皇上想象的那么简单。
“皇上,”孙工匠突然站出来说道,“草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可以一试……”
夜深人静,黄道婆的房间里依然灯火通明。她坐在桌前,仔细地修改着图纸,一遍又一遍地演算着数据。
“一定还有改进的空间,一定还有……”她低声呢喃着,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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