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
劫后余生!
笑着笑着,四人又笑苦涩起来!
看着各自身上血淋淋的伤口!
劫后是劫后,余生却未必!
倒不是重伤难愈,虽然伤口遍布全身,但只是撕咬爪痕,皮外伤而已。
余劫却是,菟毒无解!
四人见过中菟毒而死的人!
那人只是被菟在胳膊上咬了一下,当晚浑身瘙痒难耐,全身皮肉被他自己抓的糜烂如血泥,最后实在难禁,奋力撞在床头墙上,硬硬的脑壳,被他自己撞的脑浆崩裂!
四人相互扶持,站立起来!
“痒吗?”陈世非问三人。
“不痒。”石磐道,却又苦笑道:“却也不疼!”
“伤口不疼,便是不祥!”玉君道。
“怕个鬼,没被菟咬死,还叫吓死?”老牛豪气道:“能有多痒?还熬不过去!”
这时,山坡西面,一个佝偻的人影,踽踽而来,走到坡下,是一个枯瘦老叟!
玉群眼尖,道:“是鳏老爹。”
鳏老爹的家离陈世非不远,是一个孑然一身的孤苦老头!
五十里七连山,三百亩月牙湖周围三乡二十七村里,现在大半都是老人幼子!
每年冬天,青壮要去服役,往往十个去,五个回,去年冬天,给王家修湖山别墅,更是十成里的只回来两成!
陈世非他们四人附近的村子还好些,他们四人是官衙差役挂口中的无赖亡命徒,差役不敢狠逼,离四人居处远的,有好些村子里,整个村子都没有一个青壮了!
“回吧!”陈世非道。
四人虽然伤痕累累,但都是皮外伤,而且伤口麻木疼,倒不影响行动!
收拾兵器,下了山坡,走到鳏老爹!
“鳏老爹!”陈世非问:“大冬天的,怎么来这儿?”
“哦……”鳏老爹揉了揉混浊的眼睛,似乎才认出四人:“是陈小哥啊,家里没嚼谷了,出来找找鼠仓苇根……”
“回吧!别找了!”陈世非心里叹了口气:“晚些我给你送些粮,回吧!”
村里除了陈世非他们这些的所谓的亡命徒的家里,其他人家都快断炊了,粮都被陈大户收走了!
陈世非家的粮没被李大户收走,是因为五年前……
那年陈世非才十四岁,刚刚觉醒宿慧,做了些炸药,兄弟四个,炸开了李大户家的大门,跟他讨了一杯茶,之后李大户就再没敢去他们几家收过粮。
所以,现在也只有他们这些官差大户口中的无赖恶棍家里还有余粮!
“你们这是咋了?”鳏老爹这时才看见四人满身血。
“遇见菟群了!”陈世非答。
“老鳏,赶紧跟咱们一起走!”牛摩天笑嘻嘻的道:“别去给菟送点心了!”
“喝水吗?”鳏老爹把背着的水葫芦递过来。
四人流了好多血,这时都觉得嘴干,接过水葫依次喝了!
“哎呀,老鳏!”牛摩天咂摸一下嘴:“你这葫芦多久没洗了!”
老鳏不好意思的笑笑。
……
陈世非居住的这村,唤做‘眼儿媚’!
很奇怪的名字!
东边村叫‘楚宫腰’,西村叫‘纤纤月’等等……
据说几百年前,王家的一位公子叫做雅趾仙,在嘉县做县令时,给这些村子改的名字!
这位雅趾仙做县令时只做两件事,一者饮酒,二者给所属村社改名字,号称以雅治县,上雅下安。
士族中一时传为佳话,得朝廷青眼,从县令一步擢升至九卿,被士林许了三十年占鳌头。
……
回到家,四人相互包扎好伤口。
“今晚都住这儿吧!”陈世非说。
“好!”玉君应道:“真熬不住了,你们谁给我个痛快!我不想把自己挠成一团烂肉!”
“咝!”牛摩天吸溜着凉气:“我怎么觉得伤口开始疼了!”
石磐听了他这话,怔了一下!
他也隐隐的觉得伤口开始疼了,原本以为是幻觉:“我好像也觉得开始疼了!”
“流这么多血,怎能不疼,痒在后面呢!”玉君知道两人说这话是骗自己,觉得疼比痒好,疼了说明没中毒,但……四人每个身人都被咬了最少下几口,怎能不中毒?
到这时候了,不想想有什么后事安排,做什么梦呢?
“要不要叫石前他们来?”陈世非突然问。
他们这一伙,即官吏大户口中的凶徒悍匪,除了他们兄弟四个,还有二十位兄弟。
平日里怕官兵一起聚歼了,都是三五一伙,分散在各处!
三人沉默一下,石磐摇头道:“还是算了,熬过今晚,活就活了,死就死了!他们来了,也只能干看着!”
“对!对!”牛摩天笑道:“老牛可不想叫得鬼哭狼嚎的时候,他们在旁边看着!”
“况且……”彦玉君也道:“他们都在十几里外,咱们四个动不了,让谁叫去?村里的老人?天马上黑了,他们去给灾莬送食儿?”
陈世非点点头,站起来!
“干什么去?”老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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