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巧回过神来,慌忙退到门边,跟在女儿的身后低头行礼。
柳氏看了一眼绿巧,“挺着大肚子不在后院呆着,来花厅做什么。”
绿巧不敢抬头,“夫人,筠儿说有些头晕,奴婢想请个大夫。”
陆让看也不看几人,径直越过几人朝外走去,好像现在这里的人和事儿都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柳氏看着绿巧就气不打一处来,夫君就是回来京城一趟,不仅把三弟丫鬟纳妾了,等到了地方,肚子也吹气球一般的鼓起来了。
她一个正妻还没有孩子,一个妾倒先有孩子了。
幸而生的是个女儿,可她已经进门好几年了,肚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而绿巧时隔五年又怀了,又恰好是在回京的时候怀上的,这一胎还不知男女,若是还在地方上,她多的是法子让这个孩子生不下来。
但现在已经回京了,在公爹公婆的眼皮底下,她哪里还敢有多的动作。
“要请大夫不会叫丫鬟吗,你这么过来,是想让母亲看到我这个正妻是如何欺辱你的吗?!”
眼见陆让已经走远,柳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绿巧低着头不敢反抗,不仅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肚子里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夫人,奴婢不敢,只是院子里的丫鬟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奴婢怕筠儿又像去年那样……”
柳氏想到去年的事儿,生生地将气又咽了回去。
陆安筠虽然只是一个女孩儿,但也是现在陆家长房唯一的孩子,去年陆安筠吃坏了东西,浑身都是疹子,高热不断,本来已经在她身边养了大半年的陆安筠这才又被送去绿巧的身边。
柳氏咬紧了牙关,一个在山中长大的丫鬟,能从没有希望的三公子身旁爬上世子的床上,她还是小瞧了。
绿巧生了陆安筠后这么多年都不怀孕,却偏偏在回京的当头上怀了,恐怕就是算好了时间。
若是生了长子,就是在冠军侯公爹的眼底下长大的,就算不是嫡子,也占了侯爷祖父亲自教养长大的长子名头。
“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回去,以后若还是做出这样不顾颜面的事儿,休怪我不客气了!”
柳氏转头让丫鬟去请大夫。
绿巧唯唯诺诺地称是,牵着女儿的手又往回走。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一眼。
她就是故意来的,她带着孩子去花圃玩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陆让。
陆让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大不一样,曾经带刺的少年,现在是更是沉默寡言。
当年她选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在这个京城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有的只是在山中十年如一日的精心照料。
她已经找人看过了,肚子里这个是个男孩,柳氏这么多年膝下无子,筠儿她曾经都想抢了去,更何况是长子。
她就想一赌曾经的情分,就想日后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陆让能站出来为她们母子说上两句话。
“娘,你在看什么?”陆安筠扬起头来问怎么突然停下脚步的娘。
绿巧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没什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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