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是惊讶,又似是被说中了心事。
“我猜,公子是跟着流民一同上的京?家乡可是在边境,或是某个受了灾祸之地?”杜筠婉微微歪着头,目光中带着探寻,轻声问道。
那公子拱手一拜:“姑娘聪慧。”
杜筠婉心中一喜,猜对了,看来这笔交易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她也终于放下心来,伸手为公子添置茶水。此刻,她的心中乐开了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实不相瞒,”那公子悠悠启唇,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在下确是随着流民一路入京。家乡遭受战火摧残,已然面目全非,亲族在战乱中失散,生死未卜,如今我生计无着,漂泊无依。我本就是要进京考科举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般凄惨的情形下来到京城。”
随后,他眉头紧皱,又忧心忡忡地说道:“可看到当下城内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流民们成群结队,竟能轻易入了城门。这其中鱼龙混杂,若是混入了外贼流寇,暗中谋划,一朝暴乱,那皇城恐将危矣!”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分量,满是对局势的担忧与恐惧。
文人的家国情怀在这一刻具象化,如同一幅生动而深刻的画卷,在他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杜筠婉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似乎懂了,懂了父亲这几十年的坚守。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困惑甚至不解的,在这一刻似乎也有了答案。
只是,她轻轻摇了摇头,情与理的界限还不甚分明,她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理会。
杜筠婉抬眸接着道:“公子所言极是。如今这局势内忧外患,小女子不懂朝政,只知旦夕祸福,百姓都是第一个遭殃的。国将不在,家何安?公子乃一介书生,却也想尽己所能,为这乱世寻得一丝转机。小女不才,愿与公子一同为这困境出份力。”
公子眼中有几分狐疑:“若能得姑娘相助,自是再好不过。只是不知姑娘有何打算?”
杜筠婉略作思索,片刻之后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说道:“公子在难民署待过,也该看到那边人满为患、缺衣少粮,医疗药材更是无法供应,伤者得不到救治,若是哪天瘟疫泛滥恐将天下大乱。”
那公子听得连连点头。
“不瞒公子,小女有心想为难民署筹措资金,而当下,小玉公子的诗会乃是京城中仅有的几个能将一众豪绅齐聚一堂的盛事。若是能借此机会为难民署募捐,或能解燃眉之急、稳定人心,也算是尽你我一份绵薄之力。”
公子微微皱眉,面露窘迫:“姑娘说得在理,只是你我人微言轻,这募捐之事,我们也做不了主啊?更何况,小生一穷二白,又如何帮得了姑娘?”
“公子无需帮我,实则是在帮你自己,更是帮助天下百姓。小女只有一事相求!”杜筠婉神色郑重,目光诚恳地看着那公子。
“请讲。”那公子也一脸严肃道。
“还望公子能替募捐一事美言几句,若是能博得豪绅一掷千金,或是答应长期为难民署出资相助,小女不胜感激。”杜筠婉微微欠身,双手交叠于身前,眼中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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