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子在院中还没扎稳,李红旗就煞有介事拿着几张纸,进了我家,“李子北,签字了,你家二老头的坟地需要动迁!”

听听!我虽比他大不了几岁,可辈份比他长,他喊我跟喊他儿子李文棋似的,直呼其名,这么缺少教养,“拿来我看看,什么东西?怎么签?”

“根据钟吾市要求,单棺500元,双棺1000元的原则,你看一下,别人家都签,我找李子安,他耍滑头嘞,说要你签!我看你能不能签出花来?李子北不要给我出幺蛾子,敢不敢打个赌?你要敢在二老头坟地动迁这事上,琢磨出点新花样,多要些下来,哪怕是一千,我就承认你是这个!有没有这虎胆!牛皮是不是吹?火车能不能推?石建军现在任我村书记,贺林宠着你,他什么为人,我不知道:敢不敢跟治大老徐似的,治他一下?都说你能耐大了去了,我咋这么不信呢?”他扬起脸看着我。

“唆鬼上吊那一套对我激将,没有用,我要想,还没有办不成的!”

“说大话,使小钱,谁不会?这事又不难,你就操练一下吗?说不定,能发一笔小财!你现在在顾圩村地面上,也算风生水起,要不试一个?”这是在吊我,我岂能看不透?

“四,试不试,有你什么事?我要是试了,你的赌注是什么?”

“今后以你马首是瞻,肝脑涂地做你的马前卒!组里你当一半家!”

“哼哼!说到底没燎着你皮,更烧不到你肉,你拿组里的公事作赌注,你这如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响!”

“那你想怎样?”

“跪地上,当人场,给我磕九个头,从此喊我‘大’,这要求不过分吧?赌不赌?”

“赌!你能从村里要回多少?”

“这就不劳你费神了,这字我暂时不签,侯侯再说!”

儿子正在家写作业,秦氏尚没到家,她下班很晚,我妈在家里没事!

李红旗见我不吃钢,就捂着嘴,笑着走了。

我却骑上自行车去我大墓地,它在小槐树地南,在新铺的通达大道东一点点,在东西维九路的北边,怎么看都在斜尖地里,那儿不少坟地已经迁走了,好像现在就剩下我大的那一座坟,我看了维九路和通达大道交叉地方树的广告牌,时间还有不到二十天,大松电器,格力空调的一个分支就要现场施工,这一切都表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时间极其有限!我笑了,我有的是大把时间,而征地的一方缺少的恰恰是时间,我得感谢李红旗不孝之子,没有他一番挑唆,我还没有由头,去值办这事。

过几天周崇生伙同村里新上来的我的一个学生代表村里和李红旗一起,在傍晚时分,来了我家,我当时正在弄饭。

周崇生油腻得很,用家帮亲邻中老辈份来调侃我,跟骂人似的,“表孙子哎!我来看看我家小小表孙,长什么样?”他像冬季很冷的样子,来回搓着手,“哟!这个小闺孙子噢,耳坠这么大,这脸模怎跟我这表孙一个模型印刷似的,这种没错!”

麒麟吓坏了!

“麒麟,甭怕,你老太逗你玩呢!”

“不错!不错!表孙子能有这样,很难能可贵,四十岁上还能有人安心嫁你,绝对!”

我让他们坐,坐下之后,步入正题。

我的过去一个学生,现在在村里干主任,“李老师,按说我不派该来,我是你的学生,这事得弄,没有时间了,还有十天八天大松电器就来人施工了,你家老爷子这百年安寝之地,你是怎么想的?”

“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我们这儿拆迁只是时间问题,埋到别外不现实,将来还要动,只有前周墓地,可那里费用太高,杂七杂八,也得七八千块,加之请人挖坟重葬,少说也得一万块!你说我有一万块吗?怎么办?生生不得,死又死不得,我尽不了孝,你让我怎么动迁?我家经济什么情况,你们也都知道,虽开个小门市,混个肚子圆还行,想要怎样怎样,有些困难,眼下正值上升期,可远水怎解近渴?”

李红旗头能低到裤裆里,听不到他能放个响屁。

第86章:

“凡事有个度,你就砍个印子吧,大体需要多少,能给你争取的,我们尽量,实在争不下来的,你就体谅一下!”

“这是两家的事,我还没有问过李子安,村里也确实不容易,事难办,脸难看,又是派你出面,我也不给你难为活干,能就五千!不能我提出三条,你们看着办:那儿是斜尖地,他们施工方,肯定要求方方正正。第一点:划在厂外,就暂时孤坟一座,既方便我们烧纸,也不碍他们事。第二点:平坟头,就放在厂里面,每年我们在围墙外烧纸,这样两不误。第三点:就是给钱动迁。三者必居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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