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傲人的财富,让人汗颜,房子----商品房无一套,车-----小轿车没有一辆,这是失败人生的标配,“跟董勇差不多,那些奢侈品,我还没有,所以当初我不敢独占于你,你是天下人的,所以我把你还给了天下人,庆幸吧,要是被我祸害,你不悔青了肠子?”

“也是!李老师,我能问一下吗?你吊的这棵歪脖子树上,就心安理得吗?临门一脚,她恐怕不是处吧?”

我笑了,“这是秘密!无可奉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是的,没有西红柿吃,吃个萝卜也解渴!运气终是不错的,我听我一个姐妹说,你有个儿子,在初中上学,听说成绩还行!祝你好运!”

“上世不修,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谁管谁收,未来的事,交给未来!”

“文章还写不写?要不枉对你李一刀的名号!哪天能见见你儿子吗?”

“有时还会涂鸦,不死难休!你想干吗?要当干娘吗?”

“也是可以的!你为什么喜欢兜兜转转?当过老师,去过文联,又修电脑!”

“‘命运启示录’里说:唯有斗转和星移,才能揭示命运!”我掏出手机看看。

“可以将号码给我吗?”

“有什么意义?”

“浮华背后,有心灵震颤,你就不想问问我?”

“不用问,混得不错!车房必有,爱人孩子必有,你的人生完满,何须问?”我苦笑着。

太阳既放纵又无情,漫过西天,就如石子下坠,尽管人意不舍,终是无法锁定扭转。

“你就不想问问你曾经的挚爱祁秀玉?”

我摇摇头,“西天云彩,我与它分手作别!郝慧,青春的浪花,就那么几朵,绚烂时,无比悸动,消失时又无比惋惜,人生因缺憾而完美,像断臂维纳斯,我经常遗忘过去,放下才会轻松上路,我就要和你说再见,我要回家了!”

“蛮子对你好吗?”

“你猜!再见!”索然无味的咀嚼,牙受不了,只有逃遁,才可轻松。

“李老师,哪天我会去门市!”

我听见那声呐喊,支票空头,可以如树叶,随手一扔。

人如爬爬虫,应声而动,在欲望的世界里挣扎,很迷茫,又很糟心,别的生产队已经闻风而动了,村组干部如同打了鸡血,各家各户纷纷盖屋,小屋变大屋,有缝就插针,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拆迁潮,闻风而动,一时间建材大涨,我才刚刚从钱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却又要陷进去吗?村组开会,家家动作,凡有闲地,必要盖房,如潮水一样势不可挡,挡不住就疏,但如果盖房,上面是不允许的,要想在夹缝中生存,必须上缴村里钱,这种敏感时刻,石建军居然调走了,贺林重新再回吴洼子,这里面的水深,没有贺林还真的不行!

贺氏一边应付上面,另一边开启生财有道之门,索性村组开会,私事公办,允许盖屋,通知要停,也可夜里盖,那些临时组建的瓦工队伍,忙得四脚朝天,差不多昼夜不停,连轴转是常有的事,一个个熬得像虾公,你盖我也盖,像旋风一样,每家每户交一千到三千元不等,这叫保护费,上面来查,有人通知你还得停工,半关关掩,大收特收,那是一个午后,我们小组也开了组会,但凡想盖屋的,盖多大,楼房平房,有不少人想在上面接一次,有钱人豪横,我们这些掐耳朵也疼,扭鼻子也疼的人,就畏首畏脚。!

会议是我带儿子参加的,他长高了不少,只是又高又瘦,我一开始是不打算盖的,一则钱紧,二则我觉得没必要,但架不住众人劝阻,但凡想盖房者,须把保护费交到李红旗家,开完会,太阳就要落了,这种时候,炊烟就袅袅,村庄里弥漫着烟火气,李红旗家在后头,他不应该走前面上海路,但那一天,中斜一样,他走了上海路,我们还没有走到家,路灯还不曾亮起,他却跟在我身后,我们刚上宅坡,他就站在上海路上。

“李子北,你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谁盖谁出钱,我暂时不盖!”

“李子北,我警告你!别给我捣蛋!这次不比以往,牵扯到千家万户,贺林吃你药,我不吃!”

“是吗?”我退到宅子下,“你确定?”我用舌头舔着上下嘴唇,“我能不能硬灌?”当时,路上有不少人驻足,我脸上的笑容,一定是阴鸷那种。

“你敢!我借你十个胆!”他叱咤着。

“我李子北不敢?”我摇着头,向他走去,“你这个不孝之子,敢这样跟你大说话?”

“牙长话你给我少说!你几时就成了我大?”

“那次挖你老爹李建木墓地时,这么快就分健忘了?”

路上有人笑喷了!

“放屁!”

“你闻着臭了?并把它独吞了?你咋这么贪吃呢?”

“我告诉你!要想盖屋,必须把钱送我家去!”

“你算哪根葱呀?凭啥送你家?”

“我是贾家沟生产组组长!”

“你马上就不是啦!”

“你说了不算!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气哼哼走了。

这狗日的,还那么炸刺?记吃不记打,我敲打过他不止一回,这回放过他?我摇摇头回家,心却拧巴起来,家过成这样,他还敢豪横!

太阳掉地下了,千万人拧捻过,碎了一地。

晚饭之后,我正在写东西,却不知谁在外面鬼哭狼嚎,初听不知,再听怀疑,三听有音,是李红旗那个公鸭嗓子在咆哮,唱啥唱?

噢~!原来是正歌被他歪改,《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李家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四家,

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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