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印记不仅没有削弱他的威严之气,反而更增添了几分久经沙场的沉稳。
反观坐在对面的萧聿珩,作为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始终面沉似水,一张俊美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唯有那双幽深如潭水的眼眸,不时闪烁出令人难以揣测的光芒,让人无法窥视到他心中真实所想。
就在两人中间放置着一张木质棋盘,其上纵横交错的线条宛如战场中的沟壑壕堑。黑白两色的棋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其间,宛如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安静地等候着主人下达出征的指令。
此时,只见裴鹤嵘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
他紧蹙双眉,目光紧紧锁定在棋盘之上,显然正在苦苦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子布局。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摄政王萧聿珩却显得悠然自得许多,他漫不经心地用左手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整个人看上去神态慵懒,仿佛对这场棋局毫不在意。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棋局之时,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之声。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原本正准备落下棋子的裴太尉不禁浑身一颤,手也跟着停在了半空之中。
他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心中暗自诧异:自己这个长子向来稳重内敛,今日怎会笑得这般肆意张狂?
顿时就连那双平日里略显浑浊的双眼,在此刻也变得清明了不少。
“太尉大人,您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长时间久坐。”
苏扶楹一踏入房间,便瞧见屋内二人正安坐于此,她那两条如柳叶般细长的眉毛当即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要知道,裴鹤嵘的伤口可是位于胸口处,如此坐着整整一个下午,气血定然会淤积于胸膛之间,这般状况下又怎能痊愈。
不过还是得赞叹一句,这习武之人,身体还真是好,早上还倒地昏迷,现在却又精神抖擞。
“诶嘿嘿嘿,还是楹儿说得对呀,老夫这就乖乖去躺着。”
裴鹤嵘自知理亏,赶忙将手中捏着的棋子随意丢弃一旁,然后迅速起身站立起来。
“父亲!您怎的没有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歇息!”
几乎与此同时,裴景瑜也匆匆迈入房中。他一眼瞥见父亲竟然笔直地站立在那里,再往桌上定睛一看,摆放着一盘尚未结束的棋局,刹那间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关你屁事。”
裴鹤嵘闻言,双手叉在腰间,摆出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这样,你又能奈我何?”
裴景瑜:“????”
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沉默不语。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萧聿珩忽然开口说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本王军中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今日就不再叨扰诸位了。”
言罢,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迈步朝着苏扶楹缓缓走去,那张俊朗的面庞之上挂着一抹慵懒闲散的笑容,微微眯起双眸,用一种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直直地与苏扶楹对视起来。
“这就要走了?天快黑了,吃个晚饭?”
裴鹤嵘一张脸都垮了下来,今天中午是他这么多年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饭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
“明日一早启程,早些回去了,星辞照样留在摄政王那里,你们若是想他了随时可以看望”
苏扶楹行了一礼便在两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转身离开。
“臭小子,刚才笑什么?”
裴鹤嵘有些好奇,他也想与女儿独处,却被这小子占了机会。
“小妹刚才叫我哥了,还叫您爹爹呢。”
裴景瑜有些兴奋,突然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弟,又感到一些不够沉稳,便又恢复了那种沉稳。
“当真?”
裴鹤嵘满脸不可置信,直到再次得到裴景瑜的肯定,一时间,年近五十的老头子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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