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回荡着咀嚼的声响，纵使他们再饥饿，也无法忍受这腐肉的臭味，只好竭力压制自己，不让自己吐出来。
毕竟啊，饭还是要吃的。
“真难吃啊。”时不时有畜抱怨，但身体却是诚实地咀嚼着，他们需要能量以及补充体力。
“你们说，那活着的困兽不会回来吧？”在鱼翼眼里，这两只困兽怕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楚仁先不禁想起自己父母以及师父坟被刨的事情，心虚之下，她咀嚼的速度忽地慢下来。
这两只困兽不会是夫妻吧？
楚仁先又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这种灵智低下的异灵，应该不会回来缅怀或祭祀逝者......
不过虽是自我安慰，但楚仁先也不确定，毕竟这困兽会埋葬同伴，而不是选择暴尸荒野，恐怕真可能会回来。
“至少今天不会回来......吧？”蚁雀染试探地问道，可他们谁也不知道最准确的那个答案。
“我们吃完就离开，绝对不会再遇到困兽。”楚仁先如此安慰众人，同时也是安慰她自己。
随着他们吃光了困兽的一条巨手，饱腹感逐渐充盈全身，身体逐渐变得有力，只是嘴巴有点麻麻的而已。
楚仁先仰视着天空，心中开始思索接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寻找流泉部族？可他们既不认路，也不能向其他部族问路。
原地等待？没有完好的住所，食物来源不稳定，绝对不行！
“走一步看一步吧。”楚仁先只好对自己，对他们这样说道。
“走吗？趁现还是早上。”牛岩本都已经爬到顶部洞口处了。
“走吧走吧，都动起来。”楚仁先点头，示意他们该起身了。
再一次走出地窖，顺着先前的反方向，沿着河流一路向下。
走啊走，周围的树木变得越来越多，他们似乎进入了森林。
河流还在不断延伸，似乎没有尽头，但这也正合他们的意。
河就是天然的路标。
“不知这是好是坏啊。”楚仁先精神紧绷，按理说所有生灵都会来河流旁补充水分，他们遭遇的概率会很大。
但是他们又不能离开河流太远，否则他们必定会迷失方向，天上的太阳都一点也不可信。
“前方十里都很安全。”鱼翼于空中盘旋，从远处归来后带回了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多谢了鱼翼，待会儿休息的时候我给你做个土缸。”貂刀齐对着天上的云鱼挥手。
又走了数里地，周围静悄悄的，唯有风穿打叶声，以及水击撞石声，让人放松......
紧张。
不同于其他畜的放松，楚仁先一反常态地紧张，依她的直觉来看，此地有大危险。
只不过危险如今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而他们仍站在阳光下，并且浑然不知罢了。
“没有气味，没有痕迹，没有道蕴......可是......”楚仁先的身体却在告诉自己要离开。
楚仁先四处张望，目光在树林中扫荡，当看到一棵树后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棵树有危险......？
楚仁先细看过去，这棵树普普通通，树干十分细短，根本藏不住什么强大的异灵。
难道这树本身就是异灵？还是说它其实是妖？难道我们这是误入他们的领地了吗？
不对......楚仁先可以确定，这棵树，以及这棵树周围，完全没有分毫的道蕴环绕着。
“狼年，赶紧走了！”走在前头的蚁雀染发现楚仁先驻足在原地，眼睛看着森林的树。
“哦。”楚仁先不声不响地回应，随后边走还不忘回头看向那树，她总感觉这树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逐渐深入森林，河道两侧的树木不断朝着中间靠近，近乎无缝。
楚仁先心中的不安也在不断扩散，可看着身边的其他畜依旧说说笑笑，她不禁疑惑。
“你们没感觉什么不对吗？”楚仁先忍不住问道。
“没有啊，这里也不像骨族那一样，虫鸟和鱼都有，至少正常吧？”貂刀齐挠挠头道。
“可我们只看到这些......”
的确如貂刀齐所言，此地不仅有着凡灵，生机勃勃的样子绝对不像是某异灵的领地。
可也如他所说一样，他们只看到了凡灵，但都是些小东西，其他大型的凡灵去哪了？
“至少不是什么死灵的地盘吧？待会儿我挖个洞，抓鱼吃吃。”鼠十无只当是大惊小怪。
“......”楚仁先沉默不语，心中不禁叹息一声，她找不到证据，自然就无法说服他们......
一路走来，他们饿了便直接俯下身子抓鱼吃，渴了也能低头喝水，精神和肉体都得到了满足，自然不会敏感。
听他们这么一说，楚仁先都怀疑自己是吃饱喝足后闲得，难不成她真的是大惊小怪了吗？
希望真是如此吧。
天色渐亮，他们早早停下，鼠十无挖出一个错综复杂的洞穴，吃饱喝足后便熟睡了过去。
楚仁先并未生出困意，她凝视着被自己释放出的因果道道蕴，心中思绪万千，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看着。
道蕴在不断流向楚仁先的存蕴丹，刚刚突破不久的它如今又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灰色轻纱，还带着点暗红色。
“我到底承受了谁的，什么因果？”楚仁先疑惑的点就是这个。
因果承受和推卸者关系越亲密，所需要偿还的因果就会越少。
至于为何要知道自己承受了何等因果？这可是一个讲究。
比如接受了利益的好处就必须偿还对等的利益，如果接受了杀人所带来的罪孽就要想方设法抵消这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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