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于此,江璃戈徐步行至南楚帝跟前,屈身跪下,重重叩首,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温柔而坚定。
“父皇,儿臣斗胆,为南楚的未来,为万民的福祉,恭请父皇退位让贤,以安民心,定国本。”
南楚帝沉默了片刻,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与其负隅顽抗,不如顺应时势,给自己留下一丝颜面。
随即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苍凉与无奈,缓声道。
“罢了,罢了!朕这一生,或许真是错了太多!此番,便依你们的意思,传位于泊铉。只是此事重大,总也不能潦草为之。议合之事,大抵也是要走个过场的,既如此,不如将议合后的会盟大典与禅位大典同时举行。这样,彼此都能留个体面。璃戈,你说呢?”
南楚帝直接问了江璃戈,而非宁云逍,打的就是亲情牌。
江璃戈此番对南楚帝本就心中有愧,南楚帝既已答应禅位一事,她自然也不会再提要求,垂首应道。
“父皇思虑周全,自是极好的。”
“那此事便这般定了。”
南楚帝一锤定音,刚要结束这个话题,就听宁云逍适时接过了话头。
“陛下能如此深明大义,实乃百姓之福。望苏不才,亦愿为两国和平略尽绵薄之力,协助贵国筹备两大典礼,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宁云逍这话说得客气,说是“协助”,何尝又不是一种“监督”呢。
“也好。”
这一点南楚帝心头一清二楚,却也深知自己已是无力再掌控,只得缓缓点头应了下来。
应罢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便越发觉得膈应,挥手道。
“夜深了,朕便不留你们了。”
江璃戈与宁云逍相视一眼,缓缓起身向南楚帝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出了南楚帝的营帐。
两人并肩走在回程的路上,江璃戈抬首看着已不如先前明亮的月,缓缓叹了口气道。
“云逍,今日之事,还得谢谢你。没有你,恐怕不会如此顺利。”
宁云逍轻轻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在月光下更显柔和,“你我之间,何须言谢?你的心愿,便是我之使命。况且,这不仅是你的事,更是关乎两国百姓的福祉,我本也该管的。”
说至此处,宁云逍还顺带问了句。
“对了,你们南楚这类大典可有什么特别的仪式?我既答应了要协助大典举行,总也该提前了解一二才是。”
“特别?南楚风俗上与盛凌并无甚不同,尤其是这种重要的大典上,无非是祭祀舞之类的传统,再就是……”
宁云逍这么一问,江璃戈才冷不丁地想起一桩重要之事来,本已放松的心情瞬间紧绷起来。
“遭了!”
宁云逍一愣,“怎么了?”
“我的生辰玉!”
“生辰玉?”宁云逍道,“可是你出生时那块儿?”
“正是!”江璃戈着急地解释道,“我与泊铉皆是嫡出一脉,按照规矩我们各有持有一块生辰玉,以代表嫡出身份。南楚重视嫡出血脉,日后无论何人登基,都需嫡系皇亲持生辰玉开启大典,以表祝福。若登基之人同为嫡系,则需嫡系玉佩合二为一,以昭告天地和祖宗,表皇族正统,天下归一。可我的生辰玉却在盛凌时遗失,若找不到它,泊铉的登基大典便无法圆满完成。怎么办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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