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麒麟世子和军部太子领衔的清河小队虽然实力不济,但真遇到危险,申屠云锦必定会帮衬一二。

至于其他小队,土鸡瓦狗罢了。

有钱有权,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

翌日,经过琅琊军连夜修缮,林北山与常勇争斗破坏的空地已平坦如初。

玉京小队的剩余九人终于抵达,自此十一支小队、一百一十名精锐将士已悉数抵达白头山集结点。

众人在空地前集结完毕后,许阳陪着一位须发皆白年迈老者踏上了临时搭建的点将台。

老人肩扛中将军衔,身材高大雄壮,不见丝毫暮气。

隐于方阵之中的叶子玉觉得此人有些脸熟,竟和那夜在星垂府寻衅的侍郎嫡子有几分相像。

老人虎视一周,露出满意神色,刚一开口,声音就盖住了凛冽冬风,“尔等集结于此,只有一个目的,远赴北荒全歼敌军。”

“本将临行前,陛下下达了一道圣旨。”说着一道金黄卷轴凭空具现,自行展开悬浮于老人胸前。

众人作势欲跪,却被老人手势拦住,“行军打仗,不讲虚礼。”

老人掐指成诀,沉声道,“诸军请旨!”

只见金黄卷轴化作金粉簌簌而落,紧接着金粉在空中勾勒出数行斗大金字。

“凡斩杀贼寇者,军功翻倍;

凡英勇夺魁者,演武直晋;

凡虚与委蛇者,脱去军籍;

凡临阵脱逃者,立斩不赦。”

众将士神色如常,显然早就通过各种渠道知晓圣旨内容。

“演武直晋是啥意思?”叶子玉低声问道。

“首轮轮空。”刘长卿低声回道。

往届军部演武,主要分为战阵厮杀、精锐比斗上下两场,在战阵厮杀中,十支队伍各抽调一营军士,三三对阵厮杀。那么就会有一支队伍轮空。

次轮再由剩余四支两两对阵,最终角逐出最终胜者。

以往首轮轮空的指标,是军部综合各州军十年来获取军功高低,票拟出三支州军,由渊帝最终选定。

但有些时候,渊帝也会将决定权交由国师宁皓。

这位宁国师则会随性许多,比如在一次军部演武开幕时,宁皓选定金陵军轮空,事后才知道,演武前夜,宁皓曾与祖籍金陵的一位风尘女子秉烛长谈,对此女赞不绝口。

比如六十年前的那场演武,恰逢沧海州海啸肆虐,宁皓将那次的轮空权给了沧海军。

再比如一百三十年前的演武,那段时间宁皓热衷收藏朝歌州特制青瓷器具,便把轮空指标给了朝歌军。

一名艺妓、一场海啸、一碗青瓷,都是国师任性的理由。

一如《国师闲言录》中的那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不过各军从来未提出过质疑,也无人敢质疑。

须发皆白的老人收起圣旨,“我在琅琊等诸军凯旋!”

语罢,老人看了看许阳,许阳接着道,“明日清晨在此集结,琅琊灵舟送诸位穿过界壁,待抵达北荒界内后,各小队可自行其是。以半年为限,我军会在原地接引回唐,此后半日诸位可自行安排,勿离开白头山范畴即可。”

“诸位还有没有疑问?”许阳最后问道。

“此去山高路远,我等若遭遇危难,军中可有支援?”长野小队申屠云锦举手问道。

许阳解释道,“跨境追捕,如果出动兵马太多,北荒各部恐引起猜忌。”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援军。

众人沉默不语,却也未出乎意料。

“那有没有粮草供应?”申屠云锦追问道。

“堂堂长野军"贵公子"还缺那仨瓜俩枣?”方阵中有人调侃道。听方向是从沧海小队方向传来。

星垂小队道,“贵公子手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打一场富裕的追击仗了。”

皇室禁军小队道,“还请贵公子慷慨解囊,把乾坤袋里用不上的灵器、符箓都拿出来分一分!”

众人哄然大笑。

申屠云锦向四周抱拳,笑道,“好说好说,在北荒遇上难事,报本公子名号即可。”

周寅撇撇嘴,低声道,“到了北荒,这小子早就拍拍屁股消失不见了。”

刘长卿接着道,“申屠家作为玉京一品四大豪阀,手握玉京乃至毗邻三州近半数盐铁、青楼、赌坊等暴利行当,发家之初更是沾染无数血腥龌龊之事,门阀子弟一贯阴险狡诈,若不是家中出了两个渊帝宠妃,怕是早就被刑部咬上几口了。”

周寅冷道,“就算申屠云锦真的慷慨解囊,恐怕也没几人敢接受。”

待众人语罢,许阳才继续道,“北荒确有几处我军隐秘据点,届时会点对点传发各位,或许在危难之际对各位有所臂助。”

须发皆白的年迈中将见众将士再无疑虑便道,“解散!”

十一支小队有条不紊地散去,大多数都返回各自军帐作战前部署,也有一些邻州相熟之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寒暄抽烟。

虽说十一支队伍互为竞争关系,但同为袍泽,关键时刻大概率还是会伸出援手、并肩作战。

当叶子玉几人准备返回军帐时,有两人同时向云岚小队走来。

禁军小队张宏、玉京小队宋临渊。

亲妈生的、后娘养的?

刘长卿面色平淡,似是有所预料。

“刘军长,猎北期间遇到难处,可随时传信于我,禁军必定鼎力相助。”张宏率先开口道。

刘长卿抱拳道,“先行谢过。”

“玉京小队可帮助云岚夺魁,玉京军的大门也向你们敞开。”宋临渊开门见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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