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艰辛走来,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这般关键时刻,她决不能让自己先乱了阵脚。

薛锦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起伏,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自若。

当情绪终于稍稍稳定下来后,她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缓缓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任由思绪渐渐飘远,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就在这一夜,原本宁静祥和的黄山寺上空突然风云变色,一场瓢泼大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

那雨势之猛犹如老太爷震怒一般,倾盆如注,源源不断,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直到次日清晨时分,这场暴雨依旧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整个寺院的院子里积满了雨水,形成一片片小小的水洼。

“娘娘,昨晚那场雨实在是太大啦!太后娘娘传下话来,说是若没有特别紧急重要之事,众人皆需留在各自的院子里,不得擅自外出走动。”谷雨小心翼翼地向薛锦画禀报着消息。

对于这样的安排,薛锦画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当她抬头望向天空时,只见那乌云密布,天色阴沉得令人心生压抑,心头瞬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如此突兀而强烈,令她不由得想要立刻出门一探究竟,但刚迈出几步,就被迎面而来的公子锦给拦下了去路。

“太子妃娘娘,请留步!国师大人已有明令,眼下天气异常,任何人都不可随意离开所在之地。还望娘娘莫要为难属下。”公子锦一脸严肃地说道。

薛锦画美眸圆睁,怒视着眼前之人,娇声呵斥道:“就凭你这等下等之徒,也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莫非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心求死?”

只见公子锦面迎着薛锦画那充满厌恶与鄙夷的目光。

尽管只是一瞬间,但他的心口却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一般,传来阵阵刺痛。

然而,仅仅片刻过后,他便强忍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地将视线移向别处,低声说道:“此乃国师大人亲自下达的指令,属下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违抗啊。”

“哼!国师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朝的一介臣子而已,说得难听些,无非就是皇家养的一条走狗罢了!居然胆大包天到阻拦本宫的去处,难不成他暗中策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薛锦画柳眉倒竖,语气愈发凌厉起来。

公子锦微微皱起眉头,对于薛锦画这番言辞虽觉不中听,但又不得不承认其中所言的确不假。

原本,他心中还稍有犹豫,打算顺从薛锦画之意放行。

岂料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不绝于耳。

“来人呐!速速传达我的命令,凡在黄山寺擅自离开者,一律格杀勿论!”一道冷酷而决绝的呼喊声骤然响起。

格杀勿论?

听到这四个字,薛锦画不由得心头一震,暗自思忖道:“薛老大莫不是疯了不成?竟敢下如此狠辣的命令!难道说......他想要造反?”一念及此,薛锦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没过多久,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便传入众人耳中,喊杀声、兵器相交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黄山寺都已陷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太子妃娘娘,此地凶险万分,请您暂且先进内殿躲避一下吧。”

谷雨焦急地劝说着,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躁不安,但同时她又无比担忧薛锦画腹中的胎儿,于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轻柔地为其把起脉来。

“公子锦,难道说国师大人竟有造反之心不成?”

薛锦画眉头紧蹙,满脸惊愕之色,然而出于本能,她首先想到的还是护住自己肚里的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薛老天真的打算谋反,那么眼下他应该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才是。

只见公子锦面色沉静如水,丝毫不见波澜,缓缓开口道:“太子妃怕是有所误会了,国师大人绝无此意。”

当真如此吗?

就在此时,那原本喧闹嘈杂、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竟然逐渐平息下去,仿佛刚才那些张狂无忌的呼喊仅仅只是薛锦画一时产生的幻觉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心生疑惑,不明所以。

但考虑到自身安危,她最终决定暂且先进入屋内暂避锋芒。

薛锦画心有不甘,仍想着出去一探究竟,怎奈公子锦寸步不让,坚决阻拦道:“太子妃娘娘,请莫要让属下面临两难之境啊!”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原来是公子锦伸手挡住了薛锦画试图推开房门的动作,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只见薛锦画柳眉倒竖、美目圆睁,二话不说便扬起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扇出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对面那人的脸颊而去。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人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哼!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儿罢了,居然敢拦住本宫的去路?你算什么东西?难道还真当本宫会惧怕那所谓的国师大人不成?”薛锦画怒不可遏地呵斥道,她那娇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

然而,挨打的公子锦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那张俊朗的脸庞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刚才那一巴掌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面对薛锦画如此不堪入耳的辱骂,他竟然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可是,即便遭受了这般羞辱与打骂,公子锦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犹如一座山岳般横亘在薛锦画面前,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踏出这房门半步。

此时的薛锦画见状更是怒火中烧,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打出一拳,结果却如同击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之上,完全无法着力。

这种无力感让她愈发抓狂起来。

“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本宫无情无义了!”

薛锦画银牙紧咬,突然伸手一把夺过公子锦腰间所挂的佩刀。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瞬间出鞘,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冷芒。

“公子锦,事到如今,若你再不将实情告知于本宫,本宫可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薛锦画手持利刃,一步步逼近公子锦,眼中杀意毕露。

那冰冷的刀锋此刻已然架在了公子锦白皙的脖颈之上,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但令人惊奇的是,即便是命悬一线,公子锦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动分毫。

见此情景,薛锦画心中不禁一怔,但旋即她便心一横,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长刀,向着公子锦的颈项狠狠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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