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撑着伞站在宫门旁,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最后还是没忍住走到了宋清妩的身边,不顾她之前的嘱咐,把伞遮在了她的头顶。

“夫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那老夫人原本也没有什么大碍,这么大的雨,您的身子弱,根本就受不了啊!”

被浑身淋透的宋清妩眨掉长睫上的雨水,轻轻把巧玉推开。

“不要管,若是今日之事没成,我便是整个京城的笑话。”

“但若是今日之事成了,我便要让整个谢家成为京城的笑话!”

巧玉死死地咬着下唇,她知晓夫人是个聪慧的女子,却还是心疼。

可她当时不忍心忤逆她,撑着伞离开。

豆大的雨点重新落在身上,打得宋清妩的侧脸都有些发麻。

可她此刻却很清楚,若是今日萧复行还是不来见自己,日后她也没有了机会。

她从不以捷径为耻,哪怕是今日萧复行弃了与她的联系,她也不会放弃对谢家的报复。

无非就是会更麻烦些。

成败只在今日。

余光中,看到了席朗的火红衣角,宋清妩心头一颤。

她早就知晓席朗身份不寻常,若是普通商人,将京城的生意垄断至此,恐怕早就被人找上麻烦了。

今日她一拿出来那块从萧复行身上顺来的玉牌,见席朗表情变化,就知道他一定知晓这是萧复行的东西。

她依稀记得,萧复行的母妃似乎就是姓席,两人的关系自然也不难猜测。

略略挺直了脊背,宋清妩没有一丝想要退缩的意味。

席朗接过身后内侍的伞自己撑好,看向表哥欲言又止。

萧复行的薄唇紧抿下颌紧绷,眸色深沉如墨,似乎在酝酿着怒气。

在他身后撑伞的元正有些不敢抬头。

席朗告退以后,萧复行还是立在原地没有离开。

夜色之下,风雨之中,天地间似乎唯有宋清妩一抹颜色。

跪在冷硬的地上,如同一朵不甘被摧折的花。

“元正,你过去让她滚。”

元正猛然听见了主子的吩咐,有些担忧地让别的内侍给圣上打伞,自己朝着承安侯夫人走去。

他知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斟酌着开口。

“承安侯夫人,您再跪下去圣上也不会答应的!”

“莫要给自己和承安侯府添麻烦了!”

“趁着如今圣上还没动气,您就回府吧!”

只是宋清妩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元正无奈,只好叹了口气离开。

见元正也说动不了她,萧复行的脸色愈发阴沉。

“喜欢跪着便是跪死在这也不用管!”

他才拂袖离去,却听见了身后的闷响和惊呼声。

回头望去,宋清妩体力不支已然倒在了大雨之中。

就连元正都有些不忍地皱了皱眉,却没想到余光看到了一个高大身影从身边走过。

只见陛下连伞都丢了,大步流星地朝着倒在地上的承安侯夫人过去。

元正心中暗道不妙,连忙给身后伺候的几个内侍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连忙低头敛眉,不再敢看。

宋清妩在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的时候,已经有些意识恍惚。

她下意识地抓紧身边人的披风,死死地捏住那上好的布料虚弱开口:“御医...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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