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双臂猛地将我箍住,那力量中满是宠溺,与我印象中母亲抱我的力度别无二致,想来这确实是真实的吧。
她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嘴里喃喃着:
“我的照夜,你这一跤可把娘的心都摔碎了。”
她的脸庞紧紧贴着我的额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我的脸颊,痒痒的,却也让我心底的不安缓缓沉淀。
父亲虞九官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门口,他的脚步迈得极大,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可在瞧见我安然无恙的刹那,他又生生将那急切的步伐收住,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安宁。
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未及掩饰的惊慌,而后便如春日消融的冰雪,化作了一汪满是慈爱与欣慰的深潭。
“照夜和子规这俩小娃子,总是不让人省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踱步过来,伸出那宽厚粗糙却无比温暖的大手,轻轻在我头顶摩挲,那掌心的温度仿佛能透过头皮,直直钻进心底。
毕竟我们生在八里村,稍微一点动静都得考虑是不是兽族的偷袭,提心吊胆。
大哥虞九皋随后蹦跳着进了屋,脸上洋溢着那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嘿,照夜,是不是想试试这地硬还是你的脑壳硬呀?”
他几步跨到我身边,把手放在我的脸颊,带着点调皮地揉了揉。
我很享受他的动作,毕竟在梦里,我已经有十几年没跟他好好玩耍过了,虽然他比我大了十几岁,但和我却没什么代沟。
二姐虞明珠和三姐虞雪衣手挽着手,莲步轻移,在门外偷偷看我们屋里发生了什么,发现我看到了她们,才说道:
“照夜,走,姐姐们领你去院子里,那儿的景致美极了。”
虞明珠的声音如同夜莺婉转的啼鸣,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她走进屋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我的小手,那指尖的凉意与柔软,让我心中一暖。
三姐虞雪衣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确实比较安静,想来在学府也有很多人喜欢吧。
五弟虞子规迈着他那稚嫩的小短腿,摇摇摆摆地努力跟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等等我,等等我。”
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
院子里,阳光如同细密的金纱,轻柔地披洒在每一寸土地上。
我与家人们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尽情欢笑嬉闹。
捉迷藏时,大哥总是藏在那最显眼的角落,还故意弄出些声响,那拙劣的演技却让我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
二姐和三姐喜欢踢羽毛小球(现代应该叫毽子),在大哥要去参加劳作的时候,她们总喜欢带着我一起玩,耐心地为我示范。
母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手中的针线在布帛间穿梭,那一针一线编织的是我们这个小家的一部分经济来源。她时不时抬起头,每每与我目光交错的时候,嘴角都带着一抹浅笑,似是能包容世间一切纷扰。
父亲经常不在家,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是村里水源大队的一员,经常参与水源的维护行动,他的元炁虽说不强,但也能跟未被污染的巨鳄蜂群对峙。
在这温馨的时光里,我内心的紧张与惶恐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之前的那些血雨腥风、艰难困苦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而此刻的宁静与幸福才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
我尽情地沐浴在这爱的光辉里,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只愿这美好的瞬间能被岁月永恒定格。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院子染成了一片醉人的金黄,像是为这平凡的世界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桌上摆满了母亲精心烹制的菜肴,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是爱的凝聚。
父亲将我轻轻抱起,放在专属我的小椅子上,他的动作那么轻柔。
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分享着一天的琐碎趣事。
欢声笑语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奏响着幸福的旋律。
我静静地凝视着家人们那一张张洋溢着喜悦的脸庞,心中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填满。这一切太过美好,美好得让我害怕它会如泡沫般易碎,仿佛这只是命运短暂的垂怜,一场随时可能醒来的美梦。
我默默在心底祈祷,愿时间的车轮在此刻停驻,让这份幸福绵延不绝,永不被黑暗的潮水淹没,让我能永远沉醉在这温暖的港湾,与家人相伴直至地老天荒。
而那如同苦难一般的梦境,已被我抛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竟然开始将其中的事情遗忘。
“虞照夜......”
突然,一个声音似有若无地在耳畔呢喃,于这满溢着阖家欢悦的饭桌上,我只当是自己的思绪恍惚而致的幻听,便未予丝毫理会,兀自沉醉在这珍贵的温馨晚宴之中。
我手中的碗筷依旧没闲着,夹起一块母亲精心烹制、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放入口中,刹那间,那独属于家的熟悉香味便在舌尖悠悠地散开。
“虞照夜......虞照夜......虞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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