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期化疗结束后复查,医生告诉她可以进行骨髓入仓移植了。入仓移植一般需要患者在移植仓里呆一个月,完成预处理、大化疗、回输供者血、等待供者血植活后,才能出仓。整个过程可能出现一些突发情况,伴有一定程度的风险。骨髓移植仓的空间十分狭窄,患者家属一般是不允许进去的。饮食卫生、营养补充、环境消毒等措施必需高度注意。
孟宛如在跟天涯孤旅商量后,一家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她和爸爸妈妈及儿子就干细胞的提供和住院期间的轮班照护等问题,进行了商议。儿子说:妈妈,就抽我的血吧,我的造血功能强。孟宛如爸爸坚决不同意,说孩子你还年轻,正在长身体阶段呢!只要我的血能用,就用我的。我这么大年纪,留着也没其他用处。
经过一番讨论,一家人最后决定还是抽爸爸的血。孟宛如入仓移植期间的看护问题,白天以爸爸妈妈为主,晚上以儿子为主。可以请一个短期护工协助照护。按照天涯孤旅的事先交代,他方便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替换分担一下。
入仓的那天,天涯孤旅和孟宛如爸妈、儿子都悉数到场,殷殷嘱咐她树立信心乐观面对,积极配合治疗,早日康复。
天涯孤旅走到孟宛如身边,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宝贝别怕!我会在外面等着你。祝你顺利!”
孟宛如深情地望着他,微笑着说:“辛苦你了,谢谢!今世有你的陪伴,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看着亲人们关切的表情,深情的目光,热切的期盼,眼角噙着泪水笑着朝大家点了点头后进入移植仓。
预处理顺利完成后,接下来要进行两天的大化疗。天涯孤旅心情有些紧张,专门请了一天假,守护在病房外面。晚上,他发信息给宛如,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除了有点疲劳,感觉还行。他说等你康复以后,我们再重游XJ,或者一起去雪域高原。她说,我好期待。直到晚上十点,他在收到孟宛如确报平安的信息后才离开医院。
第二天一早,天涯孤旅有点心神不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左眼皮不停地跳。他因为单位有重要会议要参加而不能前往医院守候。
下午六点多钟,孟宛如爸爸打来电话,语气惊惶地说:“如儿情况危险,医院发了病危通知书!”
天涯孤旅闻言吓了一跳,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医生。。。医生说是心衰。你快来!”
“孟叔,您莫慌!我马上过来!”他一边挂断电话,一边急速冲向停车场开车。
天涯孤旅赶到医院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他惊呆了。孟宛如妈妈哭得几乎晕厥,爸爸老泪纵横哽咽得说不出话,儿子蹲在爷爷身旁呜呜地哭喊着妈妈。
天涯孤旅快步走到孟宛如爸爸跟前,扶着老人问:“宛如怎么了?”
“如儿她,她走了......”爸爸悲痛欲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悲痛瞬间淹没了天涯孤旅的整个身心,他忍住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感到一把尖锐的锥子刺进了心脏,一阵剧烈的尖锐的痛,让他有些站立不稳。他弯腰伸手扶着长椅的靠背,满脸都是泪水。
他神思有些恍惚,不能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昨天还声音动听、状态良好的宛如,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呢!我们昨天还互通电话和信息了呢!这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也太他妈化雪了吧!
她的遗体被运回了她的家乡,她从小生长的老房子里。
余玉曼和钟丽雅听闻噩耗,也都立即撇下手头的事,满怀悲痛地赶到宛如的家乡。
孟宛如静静地躺在临时布置的灵堂里,如同熟睡了一般,一点声音都没有。
天涯孤旅长跪在她的灵位前,泪水长流,神思恍惚。他觉得她根本没有走,她现在还真切地躺在那里。但是她却一句话也不说。他不能接受,她曾经说话声音那么好听,那么温婉可人,令他感到无限温馨甜蜜,现在怎么会突然决绝地闭上嘴巴,从此永远再不对他说一个字!这不是她一贯的风格呀!这太他妈搞笑了吧!他的心一阵剧痛。
当她被人抬进灵柩的那一刻,他才骤然惊醒:永别的时刻真的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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